却不愿就叫他这样默默忍着,稍犹豫便起身,将锦被重新替他仔细盖好:“出去看看,马上回来。”
苏时正想着心事,闻言也只是点点头。宋戎快步出殿门,朝门外神色关切御林卫微微颔首:“多谢今早热水,可有你们常用伤药?”
虽然皇上不准给陆璃特殊照料,可御林卫们心中却都有所不忍,只要能帮得上,暗中还是会多少有所关照。
“有,只是药效般,都是弟兄们平时私下里用。”
听见宋戎询问,为首御林卫连忙点头,取过伤药递给他,又顺口道:“今日天气不好,可是右相腿伤又犯吗?”
宋戎目色微凝,心口莫名跳,面上却越发平静下来:“怎,你们也知道?”
“知道,五年前旧事,大抵也是这个时候——陆相那时候还只是在中书省任职,听说是军中出什变故,也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,居然就在宫外石阶上跪整整三天。多少人来劝也不肯听,最后还是心力交瘁呕血昏迷,才被送回府上去。”
大抵是想起那时情形,御林卫摇摇头,喟然叹息声:“那之后,陆相行事做派,便再不复当初……”
宋戎如坠冰窟,只觉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,只余片彻骨寒凉。
对方再说些什,他已经无心去细听,手里分明握着伤药,却莫名没有力气转身。
胸口像是破个大洞,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去,将整颗心冻得生疼,却又像是有烈火在心底灼灼焚烧。
五年前冬日,他比谁都更清楚军中出什变故。
边境不安,战事正是最吃紧时候。大军爬冰卧雪搏命厮杀,封接封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回京城,却都像是石沉大海,赖以为生粮饷始终毫无动静。
军中存粮已经告竭,如果因为缺粮而撤军,边境十城势必落入敌手,倘若死战不退,那片皑皑白雪,迟早会成为将士们埋骨之地。
冰天雪地下,他亲手斩杀自己战马,将冻得发硬肉块块分下去,眼中滚烫,心底寒凉。
接着,粮饷却忽然到。
都是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,眼就能看出这次粮饷显然不同往日。粮垛有大有小,稻米有陈有新,最后实在已经凑不够粮食,甚至塞满满当当腊肉面饼。
刀头舐血过来硬汉子,见奔头便立时抛开怨怼绝望。将领们将冻得硬邦邦饼子发下去,下头兵卒人手块,搁在怀里焐软,合着化雪水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里。
有吃就不觉得苦,将士们大声谈笑着这次军粮实在来得不容易,也不知道户部那群家伙究竟抄几家粮仓。
他却没有笑,在那车接车卸下粮饷里,他只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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