辆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。
方夏坐出租路赶到C市高铁站,买开往Q市最近班次。
符堇跟在方夏身后,看着他用轻微颤抖手捏着票,往自动检票口塞,塞两次都没能塞进去;看着他随着人群上站台,差点踩空摔倒;看着他走进车厢坐下,安静地看着窗外,窗户玻璃上映出他空茫眼神——这是方夏第次在人群拥挤地方,视线没有牢牢盯着自己,注意不让活人从他身体中穿过。
符堇站在方夏身旁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。他从未经历过类似事,安慰话也无从说起。
丁明在电话里说话,他基本都听到。马广平过世,对方夏来说,大概就像至亲逝世,这种沉重悲伤,他没有经历过。他生前,与至亲之间关系凉薄,身边也没有类似这种关系人存在,所以他理解不方夏此刻情绪。
然而,这种无法理解,却仿佛将他和方夏分隔在两个世界,让符堇感到隐隐焦虑和憋闷。这是他化为厉鬼之后从未有过情绪。他不需要焦虑,因为他直冷眼看世;他更不会憋闷,因为他并不需要呼吸。
列车准点抵达Q市,方夏直接在车站打车,直奔鹊山山脚。
抵达鹊山山脚时,傍晚天色已经褪晚霞艳丽,变得暗沉起来。方夏站在山脚下,眼就能看到山顶。
鹊山是座很小山,海拔不过百米,可以说是山岳中小可怜。方夏对这座小可怜很熟悉,步行不过十余分钟,就能轻松抵达在山顶鹊山观。
然而,此刻站在山脚下,抬头看山顶,方夏却有种站在千丈高山前压迫感,感觉整座山都在无限拔高,向他侵压过来,叫他心生恐惧。
仰着头,看到眼底泛酸,方夏才抬起如有千金坠脚,踏上青石铺出来台阶。阶阶地往上走,步步地接近山顶鹊山观。
远远地看着道观大门,上面门梁挂白,白底灯笼上写着大大“奠”。
方夏感觉自己心底里拼命积累起来否定,就如同陈年窗户纸破洞,呼啦啦凉意,从心底股脑地吹刮出来,在他身躯四肢中扩散,将他血管中血液凉透。
方夏咬着唇角,僵立在好会儿,直到尝到铁锈味道,才慢吞吞地往里走。
里面灯火通明,有诵经道士,有坐在旁低声哭泣妇人,还有来回忙碌村里人。
方夏拖着脚步,恍恍惚惚地往里走。
穿过前院,就是前堂。那里张挂白布孝帘,布置成孝堂。
方夏踏进孝堂,守在孝帘边丁明和单义春站起来,他们身上穿着白色孝服。
“方夏……”丁明红着眼,哑着嗓子唤声,又慢慢将视线转入白布孝帘后面,“师父在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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