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。万长文坐在前方正中太师椅上，拿着把匕首慢条斯理地剔指甲，身边挂着
排狰狞生锈刑具，生肉烧焦臭味混合着血腥弥漫在空气中，层层浸透
祠堂地砖和墙缝。
等死每分、每秒都漫长得可怕，最开始他想吼叫、想挣扎、想不顾切撞开那扇门疯狂地跑出去，想付出所有代价穿越回千山万水之外家乡，哪怕再看眼年迈爹妈；但冰冷恐怖现实是他什
都不能做，只能跟其他人起直挺挺跪在地上，大脑片空白，心跳几乎停止，机械等待着漫长、痛苦死亡最终来临。
死亡并没有来。
天刚明时，祠堂门终于被人急匆匆推开。那刻他就像终于等到铡刀死囚，在绝望中闭上眼睛，听见来人疾步奔到万长文身边叫声东家，诚惶诚恐说：“办事人把话传回来，那两个条子到死都不肯交代‘画师’是谁……”
“什？！”
“实、实在没办法，最后只能杀掉事，还放把火，不知怎地跑出去两个小崽子……”
哐当声亮响，万长文劈手摔匕首，大骂摔桌和沸腾人声四下传来，但他轰轰作响耳鼓已经什都听不见。
劫后余生庆幸、随之而来羞惭、难以置信错愕、轰然冲顶,bao怒……无数种激烈情绪同时重击在心口，让他整个人向后倒去，倒在祠堂不知多少年积累下来血黑泥砖上，失神眼睛望着晦暗天穹。
那个时候他还年轻，还不叫现在名字宋平，后来特情组负责人胡良安也没有积劳成疾，当时还是他单线上级。后来他被边防武警成功解救回来，改名换姓、漫漫北上，身心俱疲遍体鳞伤，左手只有个简单行李包，右手牵着名同样伤痕累累稚子。
万长文还在逃，边境fd也还在继续。从那时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，是素不相识战友用尸骨铺平自己爬出地狱路，是刻骨铭心血仇压在肩上，督促着他在这人世间继续前行。
……
砰！
枪声从身后响起，尸体倒地声闷响，法医、刑摄和公证员拥而上。
宋平在遗像前停下脚步，咽喉痉挛发抖。吴雩接过相框，眼眶通红步重华张开手，父子俩给彼此个紧紧拥抱。
云层低垂，苍穹广袤。风掠过芦苇荡圈圈波浪，穿过苍凉宏大尘世，呼啸奔向南方。
——云滇烈士陵园。
仪式终于结束，人群渐渐散尽。林炡背对着阳光，俯身放下束白花，起身时呼口气：
“刚才都在找你，还以为你不来。”
吴雩静静立在旁边新落成墓碑前，肩上披着件崭新警服外套，双手插在裤袋里。阳光投下他斜签拉长身影，与排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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