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秀秀家那大个院子,空着也是空着。再者他如今年近三十,老实稳重,瞧上去确是个可依靠。加之勤劳肯干,节俭持家,想来也有不少积蓄。虽然他丧妻丧子,命数里不太吉利,又身有小小残疾,但是寻个同样有缺憾、性子温顺山妹子配他,也是不难。
闲话来闲话去,这天村里位赖大婶便高高兴兴地上门,要给大河说媒,说县城里有位好妹子,正是三十岁芳龄。之所以至今未嫁,乃是因为姑娘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,有只手肌肉萎缩,不大方便活动。
大河当即表示婉拒,不过这位大婶经验老道,曾经撮合过村中三对男女,十分地锲而不舍。进步劝慰大河,你这个年纪老大不小,应该有个伴儿。并且更进步揣测,你该不会是嫌弃人家妹子手脚不灵便吧?
大河慌忙摇头,十分笨拙质朴地表达对陌生妹子尊敬,但是仍然婉拒见面相亲。
“唉!你这娃儿,怎就这死心眼,”赖大婶唏嘘说,“秀秀走那多年,不会怨恨你!”
大河想到秀秀——更多地是想到未曾活过三岁生日小女儿——眼眶便泛红,低下头去不再言语。而赖大婶以为他顾念旧情,不愿意续房,便只能长吁短叹着离开。
她回去将这状况与众姑婶们说,众人致认为要帮助大河扭转观念,脱离旧日苦痛,重头再来。于是数日后换位刘大妈,挽着袖子上门来,要拯救她们眼里孤苦寂寞大河。
大河拒绝次又次,被追得怕,索性平时都待在山上不回村,及到夜深人静才偷偷溜回去。结果有日正午他帮他三舅忙完农活,正在帮忙烧饭,他三舅妈柱子似拄在灶台边上,开始跟他念叨,“哎,大河,上次赖婶子跟你说那个妹子,看着就很不错!”
等到他端碗盘进屋,他三舅半倚在床上,抽着烟杆子,也跟他说,“大河啊,你要是看着合适,就娶进来吧。也不能总是个人……”
大河闷着脑袋排碗筷,因为嘴巴笨,不知如何辩解,所以干脆言不发。
他以为这攻势到此为止,谁料午后吃完饭上山,就连打扫卫生邹大妈都扛着扫帚来与他嘀咕,“大河啊,你要是看不上赖婶子说那妹子,给你说个!有个远方表亲闺女儿,才死老公,她个人带着娃儿……”
话没说完呢,竹林子扑扑簌簌地开始刮大风,吹翻邹大妈垃圾篓子。邹大妈啊呀声,追着滚落篓子跑。
傍晚入梦,那块十分好用大石头消失无踪,山神倚在光秃秃山神庙上,跷着二郎腿啃根大麻花,嘎嘣嘎嘣许久,才懒洋洋地问他,“赖婶子?远方表亲闺女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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