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在脸颊上。
自打白家落难,白鹤眠就未曾恸哭过,如今却抵不过心头翻涌酸涩,望着封栖松离去背影呜咽出声。
他原以为封栖松娶他,是为顾全封家颜面,是为履行多年前封家和白家婚约,是为营造出他真是残废,还破罐子破摔假象。
他什都猜到,却唯独不肯相信,封栖松是因为爱他才娶他。
白鹤眠哭会儿,蹲在卧房门前擦干眼泪。
他本不是懦弱之人,既然已经知道封二哥心意,便有新打算。
白鹤眠叫来两个护院,吩咐他们去看着封老三,务必让他老老实实地跪在祠堂内忏悔,等千山回来,又催着下人烧水,说是要洗澡。
“小少爷,二爷刚站起来,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晚上可能不能回来吃饭。”千山也浑身是水,见到白鹤眠,噼里啪啦地把封二爷话复述遍,“二爷让您别等他,吃完早些歇息。”
白鹤眠垂在身侧手指动动,心知封栖松这是在躲他,也不恼,只吩咐:“热水不能断,封二哥也淋雨。”
“好嘞。”千山当他们关系更好,乐呵呵地为他打洗澡水,又去张罗晚饭。
白鹤眠强作镇定,洗完澡,吃完饭,靠着床头看半宿书,后来实在撑不住,抱着枕头迷糊睡去,梦里有个戴着大红花,骑着高头大马封二哥,将他从花轿中抱出来。
“封二哥!”白小少爷惊叫着醒来,窗外划过闪电映亮半掩窗户。
窗台上洇层淡淡水痕。
他身边依旧冰冷,封栖松并没有回来。
白鹤眠昏昏沉沉地爬起来,不知怎,不安预感越发强烈,他喊两声“千山”,声音都被沉闷雷声掩盖。白鹤眠只好起身,寻把伞,自己走到院中。
四下灯笼熄大半,剩下在风雨中散发着黯淡光芒。
白鹤眠深脚浅脚地往前走,不知不觉来到东厢房。他迟疑瞬,抬腿走进去。
东厢房门没关严。
白鹤眠如坠冰窖,他颤抖着将门推开,阴冷潮湿穿堂风扑面而来。
门边有豆灯火在风雨中飘摇。
白鹤眠弯腰,将烛台端起,被他抛在门后雷声愈加密集,像是要把这天地都劈开。
顽强烛火最后逃不过被白小少爷打翻命运。
跳跃火光徒劳地挣扎瞬,最后熄灭在床角。
可正是那点微弱光,让白鹤眠看清直挺挺地跪在床边封栖松。
封栖松跪着,腰杆笔直,如同长枪立于天地间。
这世间有抱负男子,只跪天地与父母,封栖松幼时失去双亲,大哥于他亦兄亦父,所以这跪,坦坦荡荡。
然,问心有愧。
白鹤眠嘴唇嚅动,待火光熄灭以后,竟许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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