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,白小少爷。”千山哪里知道自己会闹出这出乌龙,哭笑不得地扶起水吊子,“不是您想那回事。”
“那是怎回事?”
“唉。”千山深深地叹息,瞥眼在旁边帮忙下人,凑近,压低声音,“那是大爷屋子。”
白鹤眠愣愣。
“二爷每回心情不好,就会去大爷屋里,谁也不许跟着。”千山见他又开始往锅里加菜,忍不住劝,“但是小少爷不同于们,您去瞧瞧,二爷准高兴。”
就算东厢房不是大爷曾经屋子,白鹤眠也没有拒绝道理,他点点头,蹲在灶台边,全然忘“君子远庖厨”那套理论,熏得鼻尖微微发黑,满心满眼只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汤。
碗滋补汤当然没什特殊疗效,但终归是聊胜于无。
白鹤眠盛好汤时,酝酿许久雨哗啦啦地淋下来,千山替他打伞,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好久,才来到东厢房门前。
“小少爷,在屋外等你。”千山将他送到屋檐下就不肯走,“顺着游廊直往前,您就能找到二爷。”
白鹤眠点头说好:“尽量把他劝出来,但是……他要是不听,也没有好办法。”
“您去就成。”千山收起伞,老老实实地站在檐下,大有他不陪着二爷出来就不挪步架势。
白鹤眠只好端着汤,沿着游廊往前走。
看得出来东厢房久无人居,砖瓦上遍布青苔,但院中却并无过多杂草,想来定期有人打扫,他走十来分钟,便见到间门半掩卧房,想来二爷就在里面。
白鹤眠踌躇几秒,还是进去。
屋内没有多少灰,所有家具都蒙着白布,但扑面而来股寂寥寒意让白鹤眠差点又退回去。
他小时候是见过封老大。封家兄弟爹娘没得早,早先全靠大哥当家,白鹤眠翻墙时候还因为封老大军装吓得直接跌下去。
他念及此,忽而顿住脚步。
那时是谁接住他来着?
白鹤眠心狠狠地震下,想起来,是封二哥把他抱在怀里。
“谁许你进来?”许是听到脚步声,封栖松低声呵骂,“不知道东厢房是什地方吗?”
“封二哥……”白鹤眠个踉跄,差点将手里汤打翻。
他缩在罩着白布屏风后,探出头去看封二爷背影。
封栖松没坐轮椅,而是背对他站在窗边,瞧着又落寞又萧索。
“鹤眠?”封栖松没料到来人是他,语气瞬间温柔,“怎是你?”
言罢,看见白鹤眠手里汤,眼睛微弯:“煮好?”
“嗯。”他从屏风后绕出来,不敢去看封栖松身后床,又忍不住往前凑。
白鹤眠想知道自己汤煮得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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