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都静可怕,也冷可怕。
犀照躺在冰冷石壁上,瞬不瞬看着傅同,只觉得那双清醒通透眼睛灼人很,在他灵魂上都烙出伤疤。
“荒唐,真是荒唐……”
良久,他视线从傅同身上移开,重新看向上方暗沉沉天,喃喃说句,声音沙哑,轻飘飘,不知道是在说傅同,还是在说他自己。
不荒唐?
对傅潜渊喜欢和爱意,是他这生里唯说过真话,听到人却不是傅潜渊,而是他此生最为憎恨人。
犀照闭上眼睛,沙哑笑起来:“在这世间待几千年,却像没来过般,什都没留下,现在,这生即将走到尽头,送人却还是最不愿看见人。”
“何其可笑。”
背后灯火摇晃下,遥遥映出两个人影子,躺在猩红血液里,像是两个在荆棘丛里支离破碎幽灵。
傅同沉默看着犀照,半晌,轻声开口:“为什?”
“为什?你问为什?”
犀照像是听到什笑话般,癫狂笑:“因为别无选择,你懂?别无选择,从在这世间睁开眼睛那刻起,切就已经注定……你不知道有多恨,恨天道,恨你,也恨傅潜渊,凭什要这样?凭什,你们连点点选择都不给?!”
他声音癫狂,眼睛也不知道在什时候睁开,直勾勾朝傅同看过来,里面憎恨和嫉妒似刺骨刀,狰狞刺在傅同身上。
他恨到极致,跌落在旁边长戟感受到主人情绪,不断发出尖锐嗡鸣声,眼看着就要失控,傅同扬手,轻轻朝下落,半空中数百把蓄势待发刀随着他动作落下,再次把犀照钉在石壁上。
“铮——”
尖鸣声止,后面灯火猛地摇晃下。
猩红血液把陈血覆盖,点点流向远方。
无尽痛意充斥全身,犀照手指颤颤,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平静下来,眼瞳虽然依旧猩红,但却没之前癫狂模样,视线停在傅同身上,半晌,轻声笑:“傅同。”
他唤傅同声:“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故事犀照自己想说,其实并不在意傅同愿意不愿意听,说完不等他应声,便兀自说起来,声音低沉沙哑,轻飘飘响在四周寂静里。
“许多年前,大概是在天地初生时候,条龙应天道而生,自寒山冽水里出世,生来为山河之主,立在云端山巅俯视众生。”
“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往人间,而是选择待在寒山上,昼夜不歇庇佑着这里,他很少说话,友人也寥寥无几,总是独自人行走在山上,伴随着他只有把剑,冰冷锋利剑,和山上经年不散风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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