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同站在山下,目光微微下坠,落在旁边刻着[龙洵山]三个篆字石碑上。
这是他当初刚学会写龙洵山这三个字时,被傅潜渊抱着起在上面刻,这些年过去,许多事变,许多人也变,它却如既往,点被风雪消磨痕迹都没有。
比他和傅潜渊好太多。
傅同自嘲笑笑,不再看它,慢慢从石碑旁走过去,石碑边缘连着结界,越过去,眼前所见瞬间换个模样。
从外面看,龙洵山还是从前龙洵山,沉默立在岁月里,似乎经年未变,进来后看到却是枯枝残雪,无生机,就像苍槐之前说那样,失去傅同和傅潜渊它,正在悄无声息死去。
原来唯能算得上是永恒,只有外面那座毫不起眼石碑而已。
傅同沉默下来,步步朝山上走过去,这时候刚过六点十五,在龙洵山算是黎明时分,天尽头还灰蒙蒙,近处却亮着,仿佛世间所有光都只停在他身上。
傅同看着,突然想起他离开龙洵山那天好像也是这样,他随着温融往山下走,走时候天还灰着,而后路天光乍泄,遮盖阴影,陪着他走进之后九年。
那时候他从灰暗里走向黎明,现在要从黎明走向灰蒙蒙尽头。
而尽头究竟是什光景,谁又知道呢?
傅同垂下眼睛,逆着风雪踩着枯枝,继续往山上走,这条路他以前不知道走过多少遍,周围每草每木都陪着他长大,但现在它们枯萎凋零太彻底,彻底到傅同几乎已经认不出来它们模样。
熟悉又陌生。
就像孟歧之于傅同。
傅同步步,慢慢走着,这样不知道过多久,终于到山巅。
曾经他和傅潜渊家就在那里。
傅同停下,站在拐角处朝那边细细看许久,最终闭下眼睛,沉默走过去。
许多年前,这里是他最喜欢来地方,闲下来时候总会撒娇缠着傅潜渊,让后者陪他起躺在崖边等日出看日落,傅同爱极这里明亮,但现在,他走进来,眼前最先感受到却是灰暗。
带着腥味灰暗。
丑陋狰狞精怪,密密麻麻拥在那里,把地上和天空都填满。
听到身后枯枝被踩碎声音,它们回头,齐齐朝傅同看过来,眼睛在窥到他瞬间涌起恶意,阴森森暗沉沉,像是蛰伏着无数恶鬼沼泽,想把过路所有人都扯下去,同它们起在肮脏腥臭泥里沉沦。
这些恶意傅同再熟悉不过,甚至它们里些精怪模样他还记得,千五百多年前,在同样地方,同样境况里,也以同样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过。
怪不得路上来都没见到,原来在这里等着。
傅同并不惊讶,淡淡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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