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像是无机质宝石。银色鳞纹覆盖他半张脸孔,如张银色面具,平静而可怖。
听不到,看不到,只有本能。临画看着他,不知为何心阵钝痛。
兰渊玉抬起手,银白长剑芒焰如雪——
“别……不要!!”临画本能地喊起来,心犹如坠入深渊。
鬼火如狂,呼啸而上。
黑灰散尽。
临画只觉得穿过他身体雨水,冰凉得刺骨。
“阿朔呢……怎还没回来……”他喃喃道,升到高空,俯视着这片修罗地狱,“不,还是不要回来……”
不要看到兰君这幅恶鬼模样!
然而,那个抱着柴火、满脸焦急小姑娘还是出现在视线里。
阿朔脚步顿,柴掉到地上。接着,是声撕心裂肺尖叫。
“……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“兰君?!!兰君你……你在做什啊!!”阿朔跌在地上,接着连滚带爬地跑过抓住兰渊玉腿,“快停下,快住手!!!”
兰渊玉只轻轻踢,阿朔就横飞出去丈远。他歪歪头,似乎在疑惑,然而前方新鲜活人气味还是更加吸引他。
入魇之人,若是沾人命,就不会停,而是直杀到体力耗尽为止。
“咳、咳……”阿朔呛出口血,“兰君!住手啊兰君……”
……银白修长剑如同尾银鱼,在血肉之中穿梭,轻灵地收割着性命。这幕有种残酷美感。
兰渊玉空洞无物眼睛转向她,威压铺天盖地,阿朔愣,接着拼命手脚并用地爬到死人堆里去,死死地捂住嘴。
白衣青年轻轻笑,却只让人遍体生寒。抽出长剑,径直走过去。
泪水滚滚而落,阿朔拼命压抑着抽泣,发出哀兽般哽咽。簌簌泪滴映着白火,如同碎银。
鲜艳花朵大片大片地开放,被雨水晕染开来。最终,整个长玉村都笼罩在血气当中。
纯白火焰在雨中无声地燃烧。
临画跪坐在地鲜血里,注视着兰渊玉沉默双眼。他想去扶起蜷缩在地阿朔,却径直穿过她发抖肩膀。
兰渊玉站在泼天大雨里,背后是漫天盛大白火。
他当四十年蛇神,剜下自己血救人,设下结界保护长玉……到头来却是这个模样。
正人君子……真是讽刺。
神婆或许是看到全村死,又隐约看到临画身上机缘,才把他送来。作为个原著也许并没有设定过人物,她窥测甚至超脱这个世界。
但在原著轨迹里,这只是徒劳。
兰渊玉走步,摇晃下,倒在地上。
阿朔喉咙里发出声哀鸣。她在地泥泞里静待会,挣扎着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背扶起昏迷过去兰渊玉,步步往山上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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