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后,杜景换上衬衣与西服,拿车钥匙,他明显有所好转,与周洛阳去店里。
根据周洛阳观察,杜景正在从抑郁状态中慢慢地走出来。他核查从医院里领回来药,确认杜景每天都照常在吃。医生说话周洛阳完全明白,但杜景情况与其他人不样,他与杜景关系也不样。
他不知道对杜景关心,行动上需要把握到哪个“度”,若过度拘束他,只怕会刺激到杜景。但这天与接下来情况,杜景情绪都显示出持续平稳。
周洛阳开门做生意,无人上门,他便坐在茶榻上,用镊子修张国画边,杜景则坐在旁,开始使用手机。
“你在做什?”周洛阳问。
“订机票,”杜景说,“去香港。”
周洛阳道:“来吧,顺便与苏富比接待联络。”
十月八日,上班当天,杜景表现如常,只是话明显地变得很少,周洛阳给他准备便当盒,早饭后,杜景说:“好多,上班去。”
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周洛阳忧心忡忡地说。
傍晚下班回来时,周洛阳能感觉到他彻底恢复到抑郁相发作之前状况,精神似乎还比之前好些,却仍不能掉以轻心。
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,杜景只会在周洛阳面前表露出真实面,旦与外人接触而周洛阳又在场时,他总会努力地扮演好某个角色,不让自己成为周洛阳负担,如春游时表现。
大多数时候,抑郁症病人只要尚有体力,就会强打精神,扮演好自己角色,强迫自身融入社会,犹如敬业演员般。而这也总让陪伴在他们身边家人为之大惑不解——在外面都好好,怎回家就变模样?
身边最亲近人,对他们看法往往只有个:“矫情”。但周洛阳知道,这是不得已而为之,假扮角色需要消耗他们大量体力与精神,将导致独处时,病情旦发作,必定来得更猛烈。
就像现在,杜景认为自己需要去上班,养家糊口责任,需要他忠诚扮演好自己角色,于是他会暂时将那个抑郁自己强行封闭起来。
“今天切还好吗?”周洛阳轻松地说,过去给他换拖鞋。
杜景坐在门口发会儿呆,把快递放在鞋柜上,旋即说:“这几天不去上班,在家里调整,晚上吃什?”
听到这话时,周洛阳才真正地放下心,拆开快递,里面是苏富比邀请函:
“诚挚邀请周先生伉俪”。
周洛阳:“……”
杜景让庄力这段时间里找人去帮周洛阳看店,周洛阳给他份价目表,以防哪个外行误打误撞,进来买东西。
四天后周末,杜景戴好表,周洛阳在箱子里收正装,庄力则上门来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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