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以对,问:“你打算去哪里定居?到时候户口给你起迁过去,咱们县有特殊待遇。”
“没想好。”项诚实米八五,站在支书面前,不得不低头与她说话:“现在就要填吗?”
“按规定,每个人都要申报。”支书说:“统管理,到时候表格填交回来就行。”
项诚实接过表格,关上院门,入夜后,他打包家里东西,把个密码皮匣锁好,手指打乱箱子上密码,又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,收起屋里父母遗照,拆开相框扔。
项诚实爬到床底下,打开地下暗格,掏出叠皱巴巴钱,十块,五十,百,数数,共两千三,整理好摊平,放进同样皱巴巴钱包里,顺手塞进枕头下。
第二天,项诚去村委会排队签字,同意领取拆迁补偿款,并转让宅基地。村民们都签字,留手机号码,项诚拿着个永远摔不烂诺基亚,挨个记大家联系方式。
村里青年让项诚过来,起拍照,项诚拿着他们借来单反,挨个给乡亲们拍照。
每个人张照片,各自站在自己家门口,表情麻木地拍下照片,项诚也让人给自己和房子合影。
第三天,支书来挨个通知,钱到账,让去查账,现在还不能提款,要冻结三个月,确认没人回来闹以后才能取走钱,但是要尽快搬,项目等不起。
最后县城里照相馆来个摄影师,村长张罗着让大家到村口,全村合影,洗出来每人发张,顺便叮嘱摄影师上面定要加红横幅和醒目字:鹰涌村全体村民留念。
项诚个头高,站在最后排最左边,朝镜头帅气而忧伤愧疚地笑,肩上停着他小白鸟。
三天后,拆迁单位过来,在机器轰鸣声中,把他们祖祖辈辈居住房屋推成平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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