啧。”
李渐鸿无奈摇头,说:“爹脾气也大,想她兴许回南方,迟早要嫁人,就此算,这些年里头对她不闻不问,直到赵奎以朝廷之名,解兵权那天。从将军岭路逃下来,方让郎俊侠去接她。”
“没想到她已经走。”李渐鸿最后说,“还为生下你。”
“你后悔吗?”段岭问。
“自然。”李渐鸿说,“常常心想,来日得追封她,可人已死,追封又有什用呢?”
段岭玩着李渐鸿脖颈系着玉璜,枕在他手臂上,李渐鸿又长长地叹口气。
“原谅,若儿。”李渐鸿说,“你说,不恨你,爹,便当成你与你娘起说。”
“不。”段岭突然说。
李渐鸿怔,低头看怀里儿子。
“你欠还多着呢。”段岭突然笑起来,说,“可得好好地活着,等到很老很老,再说这话不迟。”
李渐鸿嘴角微微翘起来。
“好。”李渐鸿说,“答应你。”
“击掌为誓。”段岭说。
李渐鸿手搂着段岭,另手过来,与段岭击三掌。那夜迎来上京最大场雪,鹅毛大雪纷纷扬扬,洒向天际。
翌日阳光照进来时,段岭睁开双眼,李渐鸿已经走。
“爹!”段岭起身,找遍整个房子,去上学应物事俱全,唯独不见李渐鸿,包袱上放着把剑。
复学第日,辟雍馆内熙熙攘攘,房屋重建修缮完毕,木牌也换新,段岭轻车熟路,打过招呼,自己铺床。
“你爹呢?”蔡闫也在自己铺床。
“出远门去。”段岭说。
“什时候回来?”蔡闫又问。
“大约年吧。”段岭答道,与蔡闫分别坐在各自榻上,相对无言,蔡闫笑笑,段岭也随之笑笑,仿佛有某种特别默契。
年初三,西川。
“李渐鸿回来。”赵奎说,“带着万辽军,沿上京路出发,取道博山,泣血泉,将军岭,再取道西路入西川,沿途尽是天险。”
赵奎书房里,牧旷达、昌流君、武独、郎俊侠与名文士,众人看着墙上挂着那张地图。
“什名义?”牧旷达说。
“清君侧。”赵奎说。
“这事须瞒不得四殿下。”牧旷达又说。
“回丞相与大将军。”那文士乃是牧旷达首席谋士,客客气气道,“不妨安他个投敌之罪,如此方可说动四殿下。”
“唔。”牧旷达点点头。
“须得签发调兵令。”赵奎说,“六年前李渐鸿逃亡之时,们就调过次兵员,如今西路全是他旧部,只怕不战而降。”
“调吧。”牧旷达起身,说,“事不宜迟,这就进宫趟。先以今圣之名发谴书,昭告天下,定他投敌与谋反二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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