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烧,你可尽力下手搓,不怕破皮。”
段岭边给李渐鸿搓洗身体,边沉默地数着他身上大小伤痕,李渐鸿赤裸身体上犹如打不少补丁,却丝毫没有令他觉得恐惧,仿佛每处伤痕配合着他矫健而充满男儿魅力裸体,都有种别样力量美感。
“儿看到这处?”李渐鸿侧过脸,让段岭看他眼角。李渐鸿鼻梁高挺,鼻子非常漂亮,肤色是健康古铜色,眼角处却有道不太明显疤,仿佛被撞过。
段岭摸摸李渐鸿眼角,问:“这是怎来?”
“你娘干好事。”李渐鸿笑着说,顺手从浴池旁放着茶盘中拣块酥酪,喂到段岭嘴里,手搂着他,额头抵着,使劲摩挲几下。
段岭觉得很舒服,李渐鸿便将他搂在身前,二人泡在水里,肌肤彼此贴着。
“为啥?”段岭问。
“爹让她走,她不愿意。”李渐鸿说,“那夜她用匈奴王克尔苏帐里花瓶敲在爹脸上,当真心狠手辣。你和你娘是不是有点像?平日里人畜无害,惹急什都做得出来。”
段岭:“……”
“后来呢?”段岭追问道,“你还手吗?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李渐鸿说,“怎舍得?”
李渐鸿叹口气,搂着段岭,仿佛将他整个世界抱在怀里。
“儿见过她吗?”李渐鸿问。
“没有。”段岭侧过身,枕在李渐鸿胸膛上。
洗过澡后,李渐鸿身青袍,郎俊侠新衣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略小,父子二人便沿着小巷,在春风里回家去。李渐鸿背着儿子,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走。上京在这明媚、迟到春天里犹如苏醒少女,慵懒地舒展开来。
梨花纷扬,在月色下穿梭,落在空寂小道上。
“爹。”段岭有些困,趴在李渐鸿背上。
“嗯。”李渐鸿似乎在思考。
今天是段岭见到李渐鸿并认识他第天,但段岭却奇怪地发现,他们仿佛早已相识,那是种不必任何寒暄便产生,细水长流熟悉感,默契似乎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彼此灵魂里,无须自介绍,也无须互相发问,仿佛李渐鸿在过去十余年里直在段岭身边,早上起床没见着,只是出门买个菜,晚上又回来。
所有烦恼都离他远去,只因眼下安全感——那是种知道只要他找到自己,便永远不会离去情绪,就像在这茫茫世上,段岭从生下来,便要跟着他,活在他世界里。
“爹,你几岁?”段岭随口问。
“二十九岁。”李渐鸿说,“认识你娘那年,爹比你大不多少,刚满十六。”
“娘美吗?”段岭问。
李渐鸿悠然答道:“自然是很美,她笑起来,终年冻土上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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