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朱棣坏笑道:“你非是不知,老头子素来喜猜疑,当面请个安,问句身子便要疑造反,说不得只得问你。你与锋儿在他身旁呆长,父如何?”
云起似有所触动,只以为朱棣出自真心,倚着门想片刻,答道:“实话告诉你,不大好。”
朱棣色变道:“怎说?!”
云起低声道:“上回打方孝孺,还咳血来着,听说他壮年时武技练练停停,被旁事岔心神,现日夜操劳,老来体虚……只怕撑不过这几年。”
朱棣吁口气,把两手揣在怀中,副闲散王爷模样,那锦衣玉带,饕餮绣服,俱成这兵痞陪衬,显得煞是滑稽。
只听朱棣漫不经心道:“小舅子,姐夫荣华富贵可就靠你……”
云起转身去请尚方宝剑,朱棣忙不迭地逃。路过前院那会,又匆匆拉住拓拔锋,在门外相谈片刻,只见拓拔锋不知听何揶揄,脸古怪进来。
幸好已立朱允炆作太子,否则若是被这兵痞当皇帝,江山还不知如何个乱法。
云起伸个懒腰,出得房外,随手抄院中笤帚,便将落叶扫作堆,那时间拓拔锋怀中揣着叠纸票,匆匆进房。
云起暗自好笑,心想八成是得朱棣赏儿子银票,跑去藏私房钱。遂道:“老跋,寻俩地瓜来,烧树叶烤吃。”
拓拔锋在房中心不在焉地“哦”声。
云起左右扫扫,忽见院角里有张纸。躬身拾起来,煞有介事念道:“银票……五百万!?!”
云起霎时间吓得变声调,攥着那张纸大呼小叫。
“师哥!拣到张五百万银票!”
云起屁滚尿流地冲进房,与拓拔锋撞满怀,拓拔锋掰开云起手,看眼,揉成团扔:
“那是烧给死人纸钱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没见过纸钱?”
“……”
闻风出房侍卫们个个笑岔气,云起满脸通红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太子朱标入殓后第四十八天。
秋凉如水,南京斩上万人,秦淮河两岸在夜间寒下来。
今日是朱标尾七,锦衣卫俱换上黑服,于宫中四处巡逻。只待第四十九日后,明晨朱元璋,朱允炆及应皇亲国戚扶灵出京。再由皇孙披麻戴孝,卸冠撞椁,送往凤陽。
朱标在云起心里印象不过是个老实厚道人,常温和微笑,遇事不知变通,缺乏幽默感,听不懂侍卫们开玩笑,只懂点头。与黄子澄倒是什锅配什盖。
朱允炆像极已故太子,然而内心更善良,这父子二人再与燕王朱棣比……云起只觉还是朱棣有点朱元璋年轻时模样。
暮色沉沉,锦衣卫交班鼓敲响。
拓拔锋顺手拉直衣领,准备接云起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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