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远,想起方青余说过,孙岩之父告老不再打理族中之事,归隐城外闻钟山独自修道,料想便是他,林犀居然躲到这里来?
那老道正是孙岩之父,只闻孙老道说:“慕成,林州尉镇守汀城十年,纵无功绩,也是无过,你身血戾之气,追杀他又是何故?”
张慕认真道:“他逆家殿下。”
孙老道叹口气:“李庆成已到汀城来?”
张慕道:“是,孙师,请将此人交给慕成,再不叨扰。”
孙道士若有所思:“若不交呢。”
张慕生硬地答道:“那便只有得罪。”
孙道士遗憾摇头:“林犀照拂孙家多年,既前来托庇于,便不能坐看他死于非命,你动手吧。”
张慕提着刀,身影在月光下微微发抖,似是拿不定主意。
孙老道士等很久,缓缓道:“慕成,你不敢向挥刀?”
“先帝入主汀城那天,这处是与你父亲演武场。”孙老道士说:“你应当还记得,你和岩儿是唯两名看客,慕成。”
“记得。”张慕声音低沉而嘶哑,侧头看眼道观前悬挂那口巨钟。
李庆成站在块大石头后,屏住呼吸。
孙老道和颜悦色道:“当年你父胜,敲响这口钟,亲自下山,护送李肃入主汀城。都说铜钟九响,改朝换代;枫水化冻,冬去春来。闻钟山历来是迎送帝君之处。你今夜前来,是想杀人,还是学你父亲,亲自敲响这口钟?”
张慕缓缓摇头,字句道:“纵是此钟不响,汀城十万民众,八千子弟兵也会向他效忠。庆成从始至终,倚仗都是自己运筹。”
孙道士唏嘘道:“若无人助他,纵运筹千里,不过也是纸上谈兵,慕成,你太像张庄主,你父追随李谋多年,那时他还未称帝。你就从未想过,为何效忠于他?此子何德何能?令你死心塌地?”
张慕:“因为,叫张慕成。”
李庆成心中瞬时凛。
刹那间崇山峻岭片静谧,月夜万里寒鸦齐鸣。
银光遍野,悠悠天地,唯屹立于闻钟山之巅,肩扛无名刀,冷漠而温情地说出那句“因为叫张慕成”男人。
那刻李庆成心跳似是安静地停。
“因为你叫……张慕成。”李庆成以极低声音喃喃道。
许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情感终于再难抑制,尽数喷发,将他天下,理想与执着烧成飞灰,山巅,圆月,袍襟在风中飘荡唯此人。
“慕哥。”李庆成低低道。
孙道士眯起双眼,两道花白眉毛抖,继而欣然笑:“既是如此,张少庄主,请。”
张慕换个身姿,单手甩长刀,斜斜指地,月光照在他带着烫痕脸上,李庆成在远处看着,砰然心动,有种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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