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因为村民们都已经知道,麻雪是个怪物。
所以,她只能边想念永远不会再回来日子……边哭泣。
麻雪眨眨眼睛,确认自己恢复意识。
看样子她刚才好像站着睡着。对麻雪来说,这不是什稀奇事。「睡眠」对她来说,就像是电脑磁碟重组或充电,有必要时候就会自动执行。
「啊……」
麻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村子里。
这里切跟梦里场景模样。
在北国严苛大自然里,茅草盖成小平房栋挨着栋。木头柱子、涂着灰泥墙壁,庭院里有水井跟鸡舍——透过梢梢打开门缝,可以看见里面土间(注6土间,没有铺地板房间,房里地面即是普通土地。)。那里放几只盖着木头盖子大瓮,以及燃着柴火炉灶。继续往里面走进去,还可以看到令人怀念老式炕炉跟纸门。
熟悉日本文化人,若是看到这种精细模型,定会发出赞叹声音。
没错——麻雪身边景物都不是真。
证据就在于这些东西没有颜色。
这是个彻头彻尾纯白村落。物体形状虽然几可乱真,但切都是用冰雪制造出来,以近乎残酷纯白证明,自己不过是个仿造品。
除麻雪之外,这里没有任何会动东西。
这里看起来像是把某个场景瞬间固定起来,如果没有麻雪,看起来似乎连时间也都停止。这些物体细致造型虽然充满生活感,但动也不动纯白静止世界,看起来格外寒冷。
这切已经消失许久,但对于麻雪来说,那确是从前曾经存在过景致。
麻雪在这里慢慢走着。
道路中间有抹静静站着人影。
大概是正准备要做什吧?这抹人影用种不自然姿势站在那里,表情看来像是吃惊——应该说,像是连吃惊都还来不及,正准备由静到动,脸上留着某种暧昧扭曲线条,就这样停在那里。
这并不是用雪堆出来雪人,头发光泽和肌肤质感生动到令人害怕。不管是什样天才,都没有办法做出这精致人偶。这个人偶虽然处于静止状态,但就像字面上所说,「仿佛下刻就会动起来」。
那是个人类,只是——不会动而已。
「……」
麻雪脸上闪过复杂表情。
那是种将喜怒哀乐平均混合后奇妙表情,若是硬要形容话……应该说那是种「饥渴」表情。因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饥渴感而感到绝望,别说放弃或觉悟,就连「遗忘」都做不到,所以脸上表情才会扭曲。被喜悦记忆牵缠住深切渴望,从麻雪白皙脸庞流露出来。
「啊……」
发出叹气似声音,麻雪伸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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