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尧今天没扎小揪儿,头发说服帖不服帖,说顺滑又被静电扬得有点儿炸炸着。
宋琪多看两眼,发现江尧头顶有个位置特正发旋,这个角度看,像颗挺圆瓜。
敲上去会“嘭嘭”响那种。
“看不起人啊。”圆瓜尧拍上冰箱门站起来,重新露出削瘦泛白脸,撕根棒棒糖塞嘴里“咯嘣咯嘣”地咬,“初中有回,中午跟妈去吃什宴,忘怎着反正红白色兑着喝,喝完就接着上学去,还做张数学卷子,考107。”
“那你挺强。”宋琪给他两盘菜,“端过去吧。”
“也就那阵儿,后来妈死就开始浑。”江尧接过来闻闻,点点头,“香。”
宋琪看他眼,说:“再后来呢?”
“再后来?再后来就直浑到高二,不想在学校呆,就找个画室学画画,再再后来就到这儿。”江尧说,倒坐在凳子上把胳膊往椅背上搭,垫着下巴看宋琪,“哎,你是不是还当学校是技校呢?”
“你们学校那个门实在破得可以,让人联想不出什好地方。”宋琪把汤锅端出来接上电,拆底料进去让锅滚着,去电视前面重新换张碟。
“那破门后边是美院,搞艺术,艺术殿堂明白?”江尧敲敲碗。
“那这殿堂够低调。”宋琪过来在餐桌前坐下,抽掉他手里筷子,“要什小料自己进去调。”
“不用。”江尧直接舀勺汤底在碗里,大开大合地往锅里下菜,说:“其实还是画画,就是学校里神经病多点儿,什风格都有。”
“看出来。”宋琪点点头,拧开二锅头给自己倒上杯。
江尧弹弹自己跟前儿空纸杯。
“真喝?”宋琪扫眼沙发前还没收几罐空啤酒瓶,大概齐地给他倒个半满,“行你,等会儿再吐锅。”
“恶不恶心。”江尧嫌弃地闭闭眼,把筷子放下,“是不还得当场做套卷子给你看啊?”
“不用,给画个画就行。”宋琪说,用筷子捞捞菜。
还真画。
江尧清清嗓子没接话,他把凳子倒过来,也没好好坐,两条腿往上盘,不知道从哪摸出枚小皮筋,抓起头发利索地捆上,冲宋琪举起酒杯接着扯:“们那儿喝二锅头就跟喝豆汁儿样,有事儿没事儿整口,随便在老胡同口抓个穿开裆裤都能给你撂那儿。”
“你们那儿是有多流行开裆。”宋琪翘着嘴角笑笑,用杯口碰碰江尧杯口,仰脖喝酒。
“差不多行啊。”江尧也举起杯子咂口,不多,他是红白色都能喝,但只有啤酒能灌水似喝,毕竟那玩意儿对他不上头。
真跟吹牛逼似那灌,他怕自己撂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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