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脚都搁进水盆里,依旧坐着没走。
“生妈气?”连萧正蹲在洗脚盆跟前儿发愣,听见老妈冷不丁地问他句。
“嗯?”老妈这晚上光跟丁宣说话,没怎搭理他。连萧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,扭头跟老妈对上视线才确定她是在跟自己说话。
“什生气?”反问完,连萧想起中午跟老妈顶那几句嘴,自己先不好意思,闷头又搓下脑袋,“没有。”
“知道你长大,有自己想法,想要自己空间时间,想出去玩,也开始有脾气有性格。”老妈说得很慢,声音轻得很温和,连萧差点儿又没能适应。
“也是从青春期过来,那会儿也得天天带着你老姨,太明白你现在状态。”老妈就着连萧手,也搓搓他脑袋。
连萧没说话,耷着脑袋任由老妈搓着,望着丁宣东搓西搓脚丫巴儿发怔。
老妈停顿会儿,在他后脑勺上很轻地拍拍:“妈知道你受委屈。”
人情绪在某些突如其来时刻,真是种很难以控制东西。
在老妈说出这句话之前,连萧没觉得自己委屈,哪怕是中午跟老妈顶嘴那块儿他也只是烦,只是觉得跟老妈思路说不着,就想顶嘴,想发火,想发脾气。
这晚上从老妈到家直到刚才,只关心丁宣不说还抽他围巾,他也只是恹恹,没觉得老妈冲他发火有什不对,毕竟如果不是他发火把丁宣给撇,丁宣也不能让人这欺负。
心情上低落定有,包括跟老妈顶完嘴之后又犯错心虚,种种感受交织在起……什感受都有,都能说得明白,唯独没有感到“委屈”。
他只以为自己是困,所以没精神。
可是老妈这话出来,配合着她拍在自己后脑勺上温热掌心,再轻轻在他头发间抓抓,连萧心里突然就翻腾起股情绪。
就像包沉甸甸酸水被扎破,汇汇流淌出液体又瞬间蒸发成烟雾,丝丝缕缕地胀满整个胸膛。
是不是“委屈”连萧不知道,这种情绪跟他似乎从小就没挨着过。
连萧自己又有着不知道从哪受到影响,与自己坚持,总觉得小男孩就得有担当,像老爸让着老妈那样,关键时刻得是站在前面承事儿那个,这都是该做,没事儿老委屈个什劲儿。
到今天他也这想,哪怕中午再不高兴,再想跟老妈拧着来,再不乐意带丁宣,老妈说“你看着办”,他还是边心烦边给丁宣收拾。
因为丁宣是他弟弟,照顾丁宣是他该做。
把丁宣撇以后心神不宁地找回来,也是他该做。
丁宣被欺负他这个当哥哥去护着他,帮他欺负回去,包括被老妈知道以后发火冲他不高兴,这都是应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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