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年二十九,对于柳小满来说,是个彻底噩梦。
爷爷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,柳小满头昏脑胀跟着跑系列诊断,从医生嘴里听到颅内压过高左脑基底节出血近30ml等等陌生语言,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“什……意思?”他大脑片空白,问话时脸颊上肌肉自己在抖动。
“就是中风。”大夫很寻常地告诉他,“挺严重,不过你们发现也算是比较及时,也没有随意搬动患者。如果拖延得再久点或者处理不得当,植物人甚至去世都有可能。”
柳小满接不上话。
医生说每个字他都能听懂,为什连在起就是听不明白呢?
“那爷爷,以后……”再开口,喉咙干涩把他自己都吓跳,使劲咽咽才能接着问下去,“以后还能好?”
“如果能醒来,身体机能肯定是需要康复过程,瘫痪、丧失抓握吞咽能力,这些都有可能。关键你爷爷出血位置不好,”医生手指飞快地点着片子,“靠近语言中枢,会直接影响到说话认字,尤其又是老年人,恢复起来很费力。”
“身体,还是说话认字?”柳小满问,他实在说不出多余话,问完怕医生不明白他意思,又逼着自己补充句,“恢复?”
然而医生能明白他意思,他们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病例,在柳小满那句“恢复”问出来前,就点点头直接开口:“都是。”
柳小满张张嘴,又张张,他想问为什,但是说不出话。
医生看看他边残缺袖筒,几不可察地叹口气,语气和缓些许:“脑出血对脑细胞损伤是直接,不可修复。如果能醒来,段时间内对很多事情感到迷糊,可能连你是谁他是谁都记不住,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恢复。”
医生说两个“如果能醒来”,每句话,每句话地叠加起来,听到最后句,柳小满看着医生,突然产生出很奇异幻觉。
他觉得医生好像条鱼。
嘴巴张张,却听不清他在说什,就像隔着水隔着雾,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他在水里还是医生在水里。
因为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来,浑身都湿透往下坠着沉重。他想咆哮想大吼想让医生大点儿声,他听不懂。他不明白为什会变成这样,明明下午离开家时候爷爷还在笑着跟他说话,为什几个小时下来就变成他描述这样。
他们说是个人?
他想问堆问题,却个字都发不出来,连呼吸都困难。
“康复,”柳勇在旁边是同样迷茫,他问医生,“就在医院里做康复?”
“康复中心。”面对成年人,医生语速重新快起来,“度过危险期以后你们自己联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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