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，家家户户该团圆
都团圆
。柳小满仰头看
圈，家属楼每扇小窗户都暖洋洋亮着，谁家在炖肉，谁家在打麻将，谁家在说笑，都透过窗子渗透出缕幸福到大街上，闻着就是过年该有气息。
真好。
就算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面对是个乱糟糟家，这种氛围也让他觉得这世界挺多时候很可爱。
如果他没残疾，现在也跟樊以扬样，是个身体健康成绩好少年，这样跟着他爸拜完年回家吃饭，应该也是挺……
“
……”没等他接上“挺”什，他爸突然开口说话，把他情绪给惊散。
柳小满从后面看着他，没搭腔，等着听他想说什。
他爸没回头也没停下，只把脚步放慢点儿，继续说：“这些年，也不是不想回来，不是……不要你。”
“在外面跟人干工程，把钱都搁进去，磨好几个地方，上头钱，工资就跟挤牙膏样回不来。”
“跟你梅姨也是在工地认识，她乡下人，去给工地做饭，是个好人，跟……算是吃亏。但她直也没抱怨过，就琢磨至少也得给她过个像样日子，这些年就光顾着在外面挣钱。”
“今年那个上头跑，实在没办法，灿灿得上幼儿园，幼儿园能拖，再以后上小学……”
柳勇短短几句话里夹杂着很多不伦不类方言，柳小满听不懂，但是从他语气里能明白都是骂人脏话。
直到“灿灿”之前，他听着这些话，心里都没有任何波澜。
从灿灿，幼儿园，上小学这些关键词出现后，他突然就感到阵反感与恼火。
梅姨和灿灿确实是你应付责任，可是爷爷呢？
从头到尾，从走到回，你到底把爷爷放在哪？
柳小满根本不期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跟自己有关话，不期望他能说出些父爱如山话，甚至不期望他能编几句瞎话来骗自己。
骗也没有用，亲情是最骗不人东西，个眼神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讨喜还是累赘。
他就是替爷爷不值，想想下午爷爷跟自己说那些话，从心底里替爷爷难受。
柳勇还在继续说着，柳小满句也不想再听，他酝酿着语言想打断他话，还没等开口，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声。
“柳小满！”是夏良声音。
他心里蹦，连忙扭头去找，夏良正从小巷口往下走，在之前来找他那根路灯下停住，冲他招招手。
柳小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忍着没直接朝他那儿跑，刚才要说话全忘干净，他匆匆对柳勇说句：“你先回去吧，跟爷爷说同学来找。”
“谁啊？”柳勇盯着夏良问。
“同学。”柳小满又重复遍，转身就要走。
迈出去大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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