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渐渐被种无比空洞茫然给裹紧。
这种感觉并不好,明明是春意暖阳下午,草坪都被照得金灿灿,他却无端感到背寒,对周围切产生出恍惚不真实感,让他很想找个认识人说说话。
青春期养成习惯很容易伴随生,言惊蛰每次离职都习惯将不再有交集人删除。
他打开通讯录从上拉到下,再从下翻回去,除学生之家老板、言惊蛰班主任、曾大夫,和些买菜之类杂七杂八群,他手机里真正熟悉人,只手就能数过来。
指腹从这些人头像上滑过,他悲哀地发现,自己现在能勉强称得上纯粹朋友人,竟然只有宁望。
宁望最近不知道干嘛去,跟他联系也没有前段时间频繁。
言惊蛰手悬停两秒,最后还是没有摁下去。
这城市这大,人这多,也不知道像他这样没朋友人有多少。
手机屏幕在他放空下自动熄屏,言惊蛰轻敲两下点亮它,过会儿又灭,他继续点亮。
安静地点几轮后,时间轻轻蹦,该去接言树苗。
傍晚时间足够充裕,父子俩直接去菜场买完晚饭菜拎回去,进家门时言惊蛰有点紧张,好在段从没在家,不知道是下午什时候出去。
言惊蛰照例给他留好饭,带着言树苗洗完澡写完作业,看看时间,怀着愧疚与愧疚心情,想给家里来个大扫除,客厅刚整半,门外传来段从回来声响。
“段叔叔!”
言树苗啪嗒着大拖鞋跑过去,中午光顾着哭,他都没跟段叔叔打招呼。
段从弹弹他脑袋,递给他个小纸盒。
“谢谢段叔叔,这是什?”言树苗接段从礼物都接习惯,道完谢就端着跑去找言惊蛰,“爸爸,叔叔又送。”
言惊蛰只看眼礼物内容,心里愧疚就翻江倒海地继续往上叠。
——段从给言树苗买个电话手表,能发消息打电话、拍照、带定位那种。
“这个多少钱?”言惊蛰忙问。
段从也正常跟他说话,看起来像是已经从中午状态里恢复,报出个言惊蛰还算能接受价格。
“谢谢你。”言惊蛰低头掏手机,“转给你。”
段从看他眼,什也没说。
这天晚上吃完药,言惊蛰像平时样关掉外面灯,来到段从房间门口,不知道是不是副作用作祟,他今天心跳得格外陡,空坠,浑身血液都在加速。
这些反应却在他推到锁实门板那刻,统统静谧。
那道每晚心照不宣门缝,今天被段从给合上。
就着走廊里装饰灯光线,言惊蛰盯着那严丝合缝门框,像在盯着自己最后那点儿稀薄自尊,抬起手轻敲敲。
“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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