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板开阖碰撞声从院里传来,言惊蛰睁开眼,透过窗缝扫眼天色,从床边矮凳上摸过手机。
五点四十九,离他定闹铃还有十分钟。
这周天气不太好,总是阴绵绵,后半夜下雨,空气里还沁着凉飕飕味道。
起身时碰到言树苗胳膊,小孩儿在被窝里动动,拧过脑袋往枕头里埋。言惊蛰给他掖好被子,搓搓发酸左小腿,穿衣服下床。
言瘸子从厕所晃出来,看见言惊蛰起来准备早饭,沉着脸不干不净地骂句“丧门星”,回屋里开电视。
经过厨房门口时,他脚踢倒靠墙扫帚。
言惊蛰没出声,熟练地起锅烧水,把粥烧上,卧两个水煮蛋,再快速摊出几张鸡蛋饼。
将言瘸子那份端到桌上后,他才匆匆洗漱,去小屋里喊言树苗起床。
“爸爸,”言树苗扑扇着眼睛坐起来,没醒困,还有点儿愣,“不想上学校。”
外屋电视声音太大,言惊蛰没听清。
给言树苗套上小毛衣,他凑近些问:“什?”
言树苗又不说话,摸摸额角小疤,他摇摇头,下床自己穿鞋子。
前两年裤子变短,漏出半截脚踝,坐在教室里有时候会冷。
他学着爸爸那样低头拽拽,背上书包从小屋出去,抬眼就对上言瘸子阴沉沉眼神。
“爷爷。”他小声打招呼。
言瘸子把手里碗往桌上重重磕,他连忙贴墙跑出去。
言惊蛰今天要早些出门,言树苗吃饭慢,只来及喝半碗粥。
他自己去拽个干净小塑料袋,把鸡蛋装好塞进书包侧面小兜里,去院门口等爸爸。
街上结伴去上学小孩经过,拖拉着又打又闹,经过言瘸子家院门,有人回头故意喊:“老瘸子养傻子,傻子还生傻子!”
几个人哄笑着跑远,言树苗茫然地看着他们,又回头看看推着自行车出来言惊蛰,过去用后背帮忙挡着院门。
县城清晨既静谧又忙碌,言惊蛰蹬着二手旧自行车在路上穿行,街边小吃摊升腾着炸糖糕香气。
快到学校门口时,他听到言树苗在身后小声嘀咕:“爸爸,们什时候再搬家?”
“不喜欢这里吗?”言惊蛰扭头问。
言树苗在他背上蹭蹭脸,过会儿才轻轻嘀咕:“有点点。”
故事书里说撒谎小朋友鼻子会变长,言树苗担心地摸摸自己——他撒谎,他不喜欢并不是点点,而是很多。
可惜这个问题,言惊蛰也给不他答案。
学校不让家长往里送,言惊蛰将车停在矮小校门前,看着言树苗自己从后座蹦下来,伸手给他挽挽袖口。
“乖乖上课,听老师话,放学别乱跑,等爸爸来接你。”他交代言树苗,“多跟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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