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被人兜头泼盆冰水,言惊蛰在原地愣愣,缓缓收回还支在半空手,将心底刚刚升腾起情绪强压回去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把掉在地上外套捡起来,向后退两步,“是想给你盖下。”
段从皱起来眉头就没舒展开。
他最后记忆还是小薛开车送他回家,再睁眼突然看到言惊蛰,整张背都麻下。
怪他自己,年前从这里搬出去后,没把新家地址告诉小薛,上车后也忘交代,结果就被直接送过来。
扭头再看眼垂着眼言惊蛰,段从昏沉脑袋只感到烦躁。
从鼻腔里沉沉地呼出口气,他起身向外走。
“你,”言惊蛰站在后面喊他,语气有些迟疑,“韩野不是说,这是他姐姐房子吗?”
段从脚步顿顿,头也没回地“嗯”声:“司机送错。”
他只手已经握上门把,言惊蛰又在身后轻声说:“少喝点酒。”
就这句话,段从被酒精搅晚上情绪,突然被点燃引信,纷乱烦躁股脑地涌上来。
“跟你有关吗?”他回头盯着言惊蛰,凌厉地质问他。
言惊蛰张张嘴,又紧紧闭上,神色灰败地避开视线。
此刻段从其实是希望言惊蛰能说点什,什都好,不管说什,都能成为他满腔烦躁发泄口。
但言惊蛰只会沉默,从不跟他争吵。
他就是这样人,哪怕是当年提分手,也句解释都没有。
时钟“嘀嗒”走针声在客厅里轻轻回荡,段从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,闭闭眼,低头捋把头发。
“抱歉。”他哑声道,打开房门走出去,“把鞋穿好。”
门扉被拉开又关上,明亮客厅里只剩下言惊蛰自己。
他低头看看自己踩在地板上光脚,看好会儿,直到听见卧室里言树苗又在翻身下床动静,才轻轻关上灯,回房间躺下。
将搬家种种琐碎处理完以后,言惊蛰第件事儿,就去给自己又找个兼职。
很近份工作,就在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,做夜班收银员。
钱不多,但个月下来也能有两三千块,从晚上点到早上五点半。
言惊蛰觉得性价比还算可以,毕竟晚上买东西人不多,有时候整夜都没有单,偷偷打个盹儿,熬熬就天亮。
最主要是这个时间方便,晚上等言树苗睡着后他悄悄出来,早上正好带着早饭回去——头天卖剩下关东煮,或者各种临期即食,不要钱随便拿,算是夜班福利,言树苗还挺喜欢吃。
另个负责跟他交接白班收银员,是个年轻男孩子。
名字挺好听,姓宁,叫宁望。
宁望刚二十岁出头,染头说不上黄还是绿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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