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……”老妈轻轻“啧”声,“那个小孩儿这些年也不回来。要来孩子还是不亲,养这些年有什用,不是亲生,成家就把老人忘。”
“还小孩,”老爸不爱背后议论人,听话点跟老妈不在条线上,“跟段从年生日,三十都,还管人叫小孩啊。”
“哎对,”老妈碰碰段从胳膊,“那孩子不是还跟你考上所大学吗?”
“嗯。”段从四平八稳地望着前方,用鼻腔应声。
“那小孩儿面唧唧,跟谁都不爱吭声,倒是你回老家他就愿意找你。你俩关系不该挺好吗?现在也不联系?”
许多过往旧画面,随着老妈回忆,在段从眼前浮现开来。
细瘦手腕,麻秆样小腿,裹在脏兮兮旧棉袄里苍白小脸,以及那双从小到大,笑起来总会轻轻弯成弧黑眼睛。
言惊蛰。
段从其实有点儿记不起,上次他这清晰地想到这个名字、这个人,是什时候。
他不愿意想,也没什好想。
有些事儿过去就是过去,人也样。段从不是个沉浸在过去看不开人,既然不是路人,就没必要浪费自己情绪,那不体面。
“啊。”他打散回忆,目不斜视地将车停好,回答老妈,“早就断。”
姥姥听见动静,早就来院门前等着。
八十岁小老太太精神头仍好得很,她是真喜欢段从这个外孙,看段从下车,冲上来就朝他后背拍巴掌:“好小子,看你心里是没这个姥姥!”
大家子围着他们娘俩儿乐,段从笑着搂搂姥姥,哄她进屋:“都说起胡话,还说没糊涂呢?”
段从老妈在家行三,头上两个哥哥底下个妹妹。
两个舅舅孩子结婚结婚,生小孩生小孩,老姨儿子也带订婚对象回来。加上姥姥姥爷辈儿几个姨姥姨太,大家人聚在起,热闹是热闹,吵也是真吵。
坐下来吃东西时,跟老妈说样,所有人关注点致锚到段从身上,关心话题也就那几句:工作怎样,年多少钱,还没女朋友呢?
三十岁单身,如今根本不算什,可在这家人里,难免就有些尴尬。
毕竟连老姨儿子都要结婚,差不多大孙辈里,就他还像没根儿似。
老妈和老爸各扎堆聊天,有亲戚问他俩怎不替段从着急,两人都很默契地摆摆手,表示不愿意管,催不动。
段从明白少不这些盘问。三十岁性格不像早些年那不羁,好听不好听话他都能兜得住;有好为人师亲戚仍拿他当小孩,跟他说大道理,他听笑笑,不往心里去,也不往脸上挂。
不过即便再沉稳,应付顿饭时间,也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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