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”
关羽刚要再说，却见公孙珣扶刀仰天大笑，声震屋瓦，这才稍微收敛，退后半步，如其他将领
般微微拱手行礼……却是有几分告罪
意思。
而这边，公孙珣笑
好久之后方才收起声来，但面上却还是笑意不止，只是复又对着程立扬声言道：“程公，
若说此战有十成把握你必然不信，既如此，便说九成好！你觉得如何啊？”
程立当即色变，却又恭敬后退，大礼相拜。
“准备渡河。”公孙珣不再多言，只是声令下，便扔下满堂文武，凛然扶刀而出。
就这样，军议既然已经定下，便再无转圜可能，汉军大张旗鼓，第四次全军横渡黄河。其中，除白马城杨开先行从上游过河外，其余各处全部汇集到苍亭，由直在黄河上游弋审配、王修接应着，晃晃荡荡，从容动身。
而这日上午，临行前，鹖冠佩刀公孙珣却是在苍亭河堤之上，又次握住程立手，不愿放开，引得曹操等人在旁纷纷侧目。
“程公啊程公。”公孙珣难得唉声叹气。“此去河北，怕是要战而定东郡，届时你也再难相见，难道咱们二人真无缘吗？”
饶是程立性格刚戾，此时也不免有些感动，以至于苦笑连连：“那将军觉得呢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公孙珣不由摇头。“正如你前日所言，战乱连绵，局势动荡只是刚刚起来，将来事情谁说清呢？”
程立也是声感慨。
话说，公孙珣此言不是虚言，虽然公孙大娘放他出辽东，多年间他也算是青云直上、屡有所为，在旁人眼里更是当今天下难得青年倜傥英雄，但于他本人而言，却始终有些随波逐流感觉。
来，还是因为汉室权威和体制依旧强大到让他难以有所作为，换言之，汉室日不山崩地裂，他日难伸开手脚……当然，袁本初和曹孟德这些人也不可能有所为；
二来，从今年黄巾乱局开始，局势变化虽然早有预料，可是真到来以后却又如此势不可挡，所谓大势滔滔难以动摇，在激起他斗志同时，却又让他对前途产生些许深层次迷茫；
三来，随着他本人越来越强大，公孙珣也是发现，自家母亲那个故事虽然很有参考价值，可实际应验起来却又有些雾里观花……想想也是，隔着千八百年，那个时候人又怎
能深入解这个时节风俗人心呢？
譬如眼前程立，若是按照母亲故事中节奏，没理由不接受自己，但事实上无论是聪明人待价而沽，还是地域上隔阂，却都是客观存在且很难逾越东西。
相应，还有门第高地、经学流派、门生故吏……这些事情你根本无法回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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