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郡。
而那传说中岳阳楼,就是巴陵城西门——水城门。船还离码头老远,就能清楚看到这座楼高三层、青瓦素墙、飞檐塔顶千古名楼。
这时,距离滕子京重修岳阳楼,已经过去整整八年。八年过去,名楼依旧,滕太守却早在苏州病逝。
陈恪等人远远便看见,岳阳楼上素白片,待到近前,便看出那是挽幛和白幡,又听到哀乐阵阵、摧人肺腑。待船靠码头,竟听到岳阳楼前传来震天哭声。
船停稳,宋端平便跃到码头上,抓住个腰缠白布男子道:“得罪,莫非是哪家大官人去世?”
“那不是们巴陵人。”那男子摇头道:“他老人家甚至没来过巴陵……”
“那是?”
“是范公啊……”男子说着叹口气道:“看你这样子,应该是川中出来吧,也难怪,那里消息闭塞,还不知道范公已于上月殁。”
“啊……”宋端平大吃惊道:“不可能吧。”
“怎不可能,朝廷已经定下谥号。”男子说着竟掉下泪来:“今天是们岳州士绅主持公祭大会,你也去拜拜吧。”
宋端平松开手,回望着脸吃惊陈恪:“怎会去世呢?”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玄玉双掌合十。
“去看看吧。”陈恪心情顿时沉重下来。
行人来到岳阳楼下,便被广场上万人恸哭场面惊呆。只见无论耋老士绅还是平民百姓,都跪在扎起祭台前垂胸痛哭,如丧考妣……哭声震天,摧人肺腑,即使是几十年后,陈恪也依然清晰记得这震撼心灵幕。
万人恸哭场面他不是没见过,但那是为帝王而哭,是强权压力下假哭。但现在死不是皇帝,也不是在位权臣,而是个四处谪守近十年贬官。这些百姓士绅,假惺惺悼念下也就罢,完全没道理如此痛哭啊……
陈恪愣愣望着这幕,目光越过痛哭人群,投在岳阳楼门前楹联上,只见那两行遒劲有力大字:
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’!
※※※
大宋皇佑四年五月,范仲淹去世,死在赴任颍州路上。在去世之前,他便已经成为大宋百姓心中神,救苦救难慈悲菩萨。在去世之后,官家悲伤,举国恸哭,哀荣极尽,更是被尊为三百年来第人,本朝第圣贤!
然而这样位当世圣贤,为何在生命最后八年里,不断贬谪、贬谪、贬谪……被远远排斥在原本属于他舞台外呢?
这是目前陈恪,怎想也想不明白……
……
很遗憾不能救范公,因为来老人家确实是积劳成疾、病入膏肓,二来,范公政治生命,早在八年前就结束,具体原因以后再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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