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南,黄河以北,汉中。
在天刚蒙蒙亮时候,宁和尘杀人血已经顺着山林路流下去,血迹渗进土地里,就消失踪迹。宁和尘踩着树叶行走,避过支燃起火箭,转过身去,只剩下金附灵和郭解在身后追他。
宁和尘站在树尖儿上,山林里风吹拂,树木微微抖动,他站在这里能看见所有树头顶,晃动着树木翠波,微风啊,你吹拂。
金附灵和郭解从两边追来,俩人身上都已经挂花,金附灵脸上划道血痕,像是美玉生裂痕,可却助长美丽。
宁和尘踩在树尖儿上,衣服和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振动,他看着这俩人,说道:“追夜,追上瘾吗?”
郭解震掉剑身上血痕,抽打地空气哀鸣声,他说道:“都是为活命,你也知道。”
“那你们——”宁和尘说,“可能不能如愿。”
宁和尘无不遗憾,他看着这俩人,虽然没有感情,却也有无奈,说道:“本也想让你们活命。”
郭解站在他旁边,尚且气喘吁吁,他大概明白宁和尘可怖之处,他杀半宿人,从黑夜杀到天明,刘彻手底下有名高手现身,已经折在宁和尘手里,宁和尘居然还能完整地、健全地站在他们面前,判他们死刑。
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步,回去是死路条,在这儿也是死路条,死战便是这个意思。
进退都无路,唯有死。郭解终于等到这天,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无所谓。死或者活,无所谓。
“知道你们在这里会合,”郭解说道,“所以你路把们往这里引,宁和尘,你也不行,是吗?”
宁和尘身上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,树叶上落下点点血痕,他遗憾笑道:“不——这都是些轻伤。”
他笑起来,有种残败血腥,惊心动魄美,他比很多年前更美,仿佛是那些血都化作滋养他肥料,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,宁和尘蔑视生命,老天却没有收他任何报偿,反而让他变得更加茁壮。
郭解有些想不通这个世界,为什有人谨小慎微地、心惊胆战地活着,却总是伤痕累累,被这世道逼上死路,而有些人却肆无忌惮地活着,还能活得如此尽兴?
难道极恶之人,老天爷也怕吗?好个欺软怕硬老天爷。
郭解怒气勃勃喷涌而出,霎时血气上蒸,火从心起,怒不可遏。老天爷,你好不要脸!
金附灵首先察觉到他异常,转头望,郭解却已经脚底抬,接着树叶轻微之力,手抬长剑杀过去——!
郭解怒道:“喝啊——!”
宁和尘轻轻挑,四两拨千斤,把他剑拨到旁,他借力往下躺,掉下山林里。消失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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