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,王苏敏坐在马背上唱道:“战城南,死郭北,野死不葬乌可食——为谓乌:且为客豪!
野死谅不葬,腐肉安能去子逃?”
那声音仿佛是在空旷草原上高歌,空旷低沉,在山间回荡。
王苏敏唱道:“水声激激,蒲苇冥冥——枭骑战斗死,驽马徘徊鸣。
梁筑室,何以南?何以北?禾黍不获君何食?愿为忠臣安可得?
思子良臣,良臣诚可思:朝行出攻,暮不夜归!”①
火寻昶溟听得莫名掉眼泪,擦自己眼眶,骂声。
李冬青看着他笑,火寻昶溟说道:“如果带琴来就好。再唱遍吧,王兄。”
王苏敏骑马走在前头,说道:“纳钱来,想听几遍给你唱几遍。”
几人便笑起来,王苏敏自己也笑。
火寻昶溟问:“你唱曲儿,值多少钱?”
“长安城头牌价钱,”王苏敏漫天开价,浑不在意,说道,“曲儿就是二十两黄金。给你打个对折,怎样?”
火寻昶溟说:“先赊着。”
王苏敏随口道:“滚你娘。”
人生中平静时刻实在难得,越在这世道活下去,越会觉得有时候连刻无欲无求、无牵无挂平静时刻也没有。今天天气应景得好,无风无雨。
李冬青道:“如果不回去,会怎样?”
火寻昶溟说:“会死,其余不知道。”
“那还好,”李冬青煞有其事,说道,“没什影响。”
火寻昶溟:“那临死前,问你,你想去哪儿?”
“就随便说说,”李冬青没地可去,说道,“想明白,不走。”
宁和尘回头看他眼。
李冬青是很难才想明白,他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,别人赋予他这条命很多意义,仿佛如果不干点什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个身世,可是李冬青自己却没有任何想法,他之前直想安分生活,可若这样,他又怎能把自己优秀朋友留在身边?
火寻昶溟说:“你才想明白?原来之前直想着离开吗?”
“有点,”李冬青说道,“毕竟不是自愿来。”
他当年可是被火寻郦掳走,人被动来到个地方,难免心里抵触,李冬青消磨掉这种负面感情,也花费段力气。李冬青感觉,他如果没有个明确打算,连带着宁和尘也对前路茫然,他费尽心思想把宁和尘留下来,就要自己争气,有个目标。
果然,宁和尘并没有什异议,也没开口说话。李冬青知道他肯定听见。
王苏敏说:“年轻人都志在八方,结果到最后发现无论在哪儿都是干同件事。”
“什事?”
“做牲口,”王苏敏说,“还能干什?”
他们便不再说话。
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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