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香槟金的被子里,侧着脸睡得很沉,睡梦里看不出他正在生气,但似乎感觉到了张灼地的走进,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张灼地感觉丁了真的很瘦,很小,他似乎被自己的床吞下去了,只露出一张脸来,昭示着自己対这个世界大大的不满,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形不大,总是用非常激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,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张灼地坐在他床边,床陷下去一块,丁了马上睁开了眼睛。
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首先是有些懵懂,随后看见了张灼地,停顿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,一个枕头就抡了过来。
张灼地早有心理准备,忍了这一下子,没想到枕头上面还有流速,把他眼镜抽掉了,打在他眼眶上,火辣辣的疼。
张灼地没管眼镜,捂了下眼睛,按住他还要拿另一个枕头的手。
丁了看他按住自己,登时挣扎了起来,张灼地不敢激怒他,马上松了手,很快劈头盖脸又挨了一下子。
张灼地道:“我给你道歉来了,听我说两句再打。”
丁了气得发抖:“滚,你给我滚!”
丁了表现得対他非常厌恶,希望他马上离开自己的样子,但张灼地已经知道他言行不一,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,张灼地只当成没有听到,他从床上拖着屁股把丁了抱了起来,抱着他在地板上走动,丁了怕掉下来,不再那么挣扎,但仍然拧着脖子,尽可能地躲他远远的。
张灼地并非是多么巧言善辩的人,没有那种在任何时候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、把自己和别人都妥帖的开解的能力。
张灼地在历任感情中,都从来没有低头道歉过,因为他也很少犯错,不会做出忘记纪念日、生日,约会迟到这种经典的错误,他很少被抓住把柄,也从来不认错。在生活中尽一切可能避免为自己开解的情况。
因为张灼地不会诚恳地道歉,他不知道说什么。
丁了也不想理他,所以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。
张灼地抱着他来到了窗边,窗帘拉着一层纱帘,隐约能看到窗外的花园,从楼上望下去,草坪正在自动化浇水,星星点点的白色雏菊点缀在草丛中,很精致可爱。
张灼地说道:“在我老家,这种小花叫‘延命菊’。”
“不知道它能不能真的延长寿命,”张灼地想到了些过去的事情,“但是一到春天,满山都开遍了这种花,小孩们会采很多回家,用不了两天就会烂掉。”
“我后来长大了,很少有机会回到老家,”张灼地说,“本来回去是因为我爷爷还在世,他対我不算多好,但是他活着我就还有回去的理由,他一辈子都在卖苦力打工,干一天赚一天的钱,带着我辗转了很多地方,为了把生活过得好一些。我虽然去了很多地方,但心里总是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