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你去相亲那位?”
徐渭点点头,涩声道:“本月初严翁携两女去杭州省亲,前日返回,不幸乘坐殷家商船,为倭寇所袭。争斗中严翁身死,其两女不愿为敌所辱,竟投水而死……其长女即有意愿配徐渭者……”
说完捶胸顿足,放声痛哭起来,其撕心裂肺程度,竟如真个丧妻样……其实他完全就是以亡妻规格在祭奠那位小姐。
沈默听他言辞中多有自责之意,便轻声劝道:“文长兄,你与那严姑娘未曾见面。二未曾文定,怎能说责任全在你呢?”
徐渭边哭边道:“当其时,苟成之,必可得免……”他逻辑是,如果当时定下这门亲事,那位严家大女儿就得在家待嫁。不能再出门,也就不会遇到倭寇,也就不会为保名节而自尽。只听他十分认真道:“所以说严大小姐之死责任全在徐渭,这也是既不祭严翁,也不祭严二小姐,而单单祭她人原因。”
沈默默然,陪着这个忠厚地多情种子烧会儿纸,望着袅袅升起青烟,他突然叹口气道:“文长兄,不如你多矣!”
※※※
为祭奠严氏女。徐渭倾尽所有。还借二两银子,这个窟窿当然由沈默帮着填上。
看他仍在那痛哭不已。沈默拿着借条出去给他还上钱。回来后徐渭已经不哭,正坐在桌边发呆。
沈默又掏出二两银子来,搁到桌子上道:“这些钱先花着,过两日再给你送些过来。”
徐渭肿着眼道:“虽说朋友有通财之谊,可老占你便宜,也怪不好意思。”
“正话反话全让你说!”沈默笑骂声道:“谁让咱俩是朋友呢。”便指指东厢道:“家老爷子病,哭着喊着要回去,只好先把铺盖卷回去。”
徐渭面露不舍道:“看到你还以为管饭回来,谁知连饭馆子起搬走。”
沈默哈哈大笑道:“不过是多走几步道而已,欢迎随时去吃,就算长住也行。”
徐渭笑笑道:“少不得叨扰。”便拉着沈默在天井里坐下道:“快跟说说化人滩用兵始末,早就想去找你问问,这几天忙着治丧,也没顾得上。”
沈默点点头,沉声道:“正想找你参详下呢,看看病根到底在哪里。”便将俞大猷率军抵达化人滩以后,发生种种情形讲与徐渭,末叹息道:“三千手持鸟铳弓箭大明军士,被二百多倭寇撵得屁滚尿流,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!”
徐渭面色凝重道:“这并不稀奇,倭寇能以敌十打败官军,已经成为公论。”
“原因何在?”沈默叹息道:“这些天想很多,现在想听听你看法。”
“抛去朝廷那些蝇营狗苟,单说军队战斗力,认为原因有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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