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仲永’故事人人皆知,却有几人能自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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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看到儿子第天放学,就饭也不吃扑在书桌上,全神贯注地写字。他便觉着自己多虑……‘这孩子太知道好歹,比当年可强多。’沈相公不由暗暗感叹道,如果他知道儿子第天便被罚,也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看会儿,沈贺低声指点道:“主笔所向,副笔铺陈,随从实笔所向,虚笔再承接。势接势,势势相连,自然拉出走势。”
沈默飞动笔触,自然而然随着父亲指点而变化。又听沈贺继续道:“有速度才看出调控功力,这种调控只能靠心。如果靠眼比量以后,再用手去调整话就根本写不快。所谓意在笔先,你要笃定书写,写着个字已想着下几个字,而想也根本不是形,而是意,形只是意流露……快不能保证定心手合,但只有达到定速度,才能忘,才能心手合。”
沈默渐渐忘掉对字形关注,只想着接下来要写什字,竟然越写越快,越写越自如!
“让速度形成气脉。呼吸停顿,加墨停顿,词句停顿,换行停顿都在加减速中完成。涩出要推,润处要拉。笔软要提气,墨多要加快,墨少要放慢。换行、拉纸就像是穿针引线!所谓真气鼓宕,都是自速度转换中产生出来!”沈贺声音越来越郑重,父子俩已经完全沉浸在书法之道中。
只见沈默笔下墨迹,就像长江之水,从远处滚滚而来,速度越来越快,气势越来越足,这时候他眼里只有字,他心就是字,他笔就是字!
速度果然让心手合,内容与字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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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下来,沈贺点上灯,墨没,沈贺悄悄磨上。
万籁俱寂中,只听到沙沙写字声,没有人打扰,没有人聒噪,沈默沉浸在这白纸黑字之上,丝毫感觉不到枯燥,也丝毫没有厌烦,反倒有种说不出愉悦之情,缭绕在他身周。
时间飞速流逝,黑夜和白天无声转换,不知不觉中,老爹又换三次油灯,天色便渐渐亮起来。
当第声雄鸡啼鸣时,沈默突然把笔高高抛起,大喊声:“累死。”便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过去。
沈贺无力将他抱到床上,只能再拉张凳子过来,垫在儿子脚下,让他感觉舒服些。
沈贺静静坐在床边,怔怔看着疲惫熟睡儿子,又是心疼又是骄傲,突然轻声道:‘老天爷啊,再不骂你。你对真是太好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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