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刚至,昭阳帝于宣德殿内升御座,随着三声鞭响,朝臣鱼贯而入,分列两边,开始日朝会。
各部*员按部就班地上前奏事,说都是很琐碎事情。祝云璟站在皇帝左手最前列位置,听得心不在焉,这些日子他总是这样睡不醒,这会儿即使站在朝堂之上,依旧神色恹恹,脑子里昏昏沉沉,上下眼皮子不停地打架,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般。
贺怀翎位置在右侧靠中间地方,他已经无意识地朝着祝云璟那边望好几次,即使只能看到个模糊侧脸。
方才祝云璟过来时贺怀翎就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,似乎有很长段时间,他都是这样,精神不济、神色憔悴,也不知到底生什病。
已是夏四月,天气渐热,旁人都换上薄衫,只祝云璟朝服之内似乎还穿着夹袄,却掩盖不他身形消瘦,仿佛风吹就能倒。
祝云璟垂着眼睛,奏事*员声音逐渐被隔绝在意识之外,直到御座上昭阳帝忽然点到他:“太子,这事你有何看法?”
祝云璟没有反应,大殿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,昭阳帝视线落在祝云璟身上,皱眉低咳声,再次喊他:“太子。”
站在祝云璟身后阁臣轻轻推下他手臂,小声提醒他:“殿下,陛下喊您。”
祝云璟倏然惊醒,抬眼对上昭阳帝不悦目光,睡意瞬间便没,低下头:“儿臣在。”
“方才说江南巡抚上奏请免赋税事,你有何看法?”
祝云璟根本没听到之前在议什,昭阳帝见他神色尴尬,摇摇头,叫人把奏本拿给他看。祝云璟接过,平复下心绪快速浏览遍,是江南巡抚方成鹏上奏说今岁春旱,多地受灾严重,恐岁末收成不佳,请求减免赋税。
祝云璟舔舔略显干燥唇,斟酌着道:“现在才夏初,若是灾情减缓还赶得及再种下去批粮食,不过收成肯定会受影响就是,方巡抚顾虑也不无道理,酌情减免赋税倒是可以,而且春日这场旱灾波及也不只江南省地,周边几省亦有不同程度受影响,可并予以减免。”
见昭阳帝似乎并无异议,还颇为赞同,祝云璟便接着道:“方巡抚这回上奏得很及时,值得嘉许,朝廷早些下圣旨,也好叫受灾地百姓早点安下心,不至耽搁夏粮播种,百姓亦会对陛下和朝廷感恩。”
“太子所言甚是,”昭阳帝点头,“如此,朕即刻便下旨。”
祝云璟轻舒口气,他其实没考虑太多,还顺口帮那江南巡抚说两句好话,不过是想到方成鹏似乎风评不错,他父皇对方成鹏之前赈灾时表现也颇为肯定,明年这方成鹏回京述职后定能高升,他提前示好,或许还能得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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