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过后,辆十分不起眼灰布马车停在僻静街巷上医馆门口,身仆役装扮王九从车辕上爬下来,小声提醒车内之人:“殿……少爷,到。”
半晌,里头才传出祝云璟懒洋洋应声:“嗯。”
王九拉开车门,小心翼翼地扶着祝云璟下车来,祝云璟穿身普通富人穿绸衫,黑纱帷帽遮脸,身形消瘦,看着仿佛就只是个不打眼富贵人家病秧子。
祝云璟抬头看眼医馆门前牌匾,皱眉道:“这地方靠谱吗?”
王九回答他:“自然是比不上太医院,不过里头大夫都是名家,京中富贵人家都会来请这里大夫看病。”
刻钟后,医馆坐堂大夫指尖搭在祝云璟手腕之上,细细听着,若有所思。
祝云璟默不作声,脸上表情隐在黑纱之后,看不真切,王九咽咽口水,问那大夫:“怎……怎样?”
“是喜脉,已有月余。”
王九只觉五雷轰顶,当即腿软好悬没跪到地上去,哭丧着脸说不出话来,即使祝云璟没吭声,也能感觉到他周身四溢寒气。半晌之后,祝云璟才哑声问道:“确定吗?”
“出不错,就是喜脉。”
“可有办法打?”
那大夫瞪他眼:“你这小公子是怎回事?不要命?”
男子怀胎不能打是常识,竟还有人不知道?老大夫实在没好气,但见这主仆藏头藏脑鬼鬼祟祟,便知这孩子定不是正经来,生子药虽说不能私下买卖,但总有人有钱有势不受这些拘束,现在整出人命才想着来补救,晚!
祝云璟几乎要咬碎口银牙,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但总还是藏着侥幸,如今脉相得到证实,又再次亲耳听到人说没办法打胎,他怎能不恼。
那老大夫行医数十年,这般情况也并非没见过,心知是怎回事,并不在意祝云璟羞恼,只问道:“这个月,你身子可有不适?”
祝云璟不答,王九吞吞吐吐地替之说道:“直发热,前头十余天还高热不退,吃不下东西,肚子也总是疼,时时身虚汗,个把时辰就要换趟衣衫,半夜总是惊醒,腹痛难忍。”
大夫闻言皱眉:“这般严重,怎不早点来看医抓药?”
王九有苦说不出,宫里堆太医呢,可也得祝云璟愿意找人看啊!自那日回宫之后祝云璟称病窝在东宫休养好几日,因为不肯传太医后头昭阳帝都亲自来东宫过问,祝云璟不得不强撑着身体重新出现在人前,每日出门前都得靠王九给他涂脂抹粉才能勉强遮掩脸上病气,但因着休息不好,身子越发虚弱,有两次都差点晕倒在朝堂之上,如此不得已,他才终于肯出宫来找民间大夫看诊。
王九无奈解释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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