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二日,新皇登基,定年号熙和,逾年正月起始用。
登基大典翌日,新帝连下几道诏书,以谋害太上皇为名,向西南藩国发出檄文,震动朝野。
所有人都惴惴难安,新帝是个穷兵黩武,从前还只是亲王时,就敢自作主张发兵吞个偌大巴林顿,做太子后硬是逼着户部增加军费开支,如今他当皇帝,果然当下就要找由头对外生事。
但无论这些人怎想,这些事情还得徐徐图之,做皇帝,温瀛反而变得不紧不慢起来。
登基三日后,在太后,如今已是太皇太后再坚持下,温瀛和凌祈宴将她送去东山别宫,连带着太上皇众后宫妃嫔和尚未开府、未出嫁儿女,也包括那位疯有多时废后沈氏。
沈氏皇后位虽被废,但亲子做皇帝,她依旧得封太后,只不过去别宫,她还是被拘在处单独宫殿中,没有谁会搭理她。
这段时日太皇太后每日吃不下睡不着、以泪洗面,凌祈宴看着心里不好受,但不敢说出实情,如今当真把人送来别宫,她老人家走进太上皇寝殿后,他和温瀛就齐在外边跪下来。
太上皇情形比他们回宫那会儿已有些起色,至少能勉强撑起身,倚在床头坐会儿,嘴里也能断续蹦出几个字,但依旧下不床,想要恢复如常,更是遥遥无期。
太皇太后进去半个时辰才出来,他们就在外边跪整半个时辰。
太上皇并非自愿禅位,靖王亦是被逼迫不得不妥协,知道事情真相后,非但是温瀛,连凌祈宴,太皇太后都再未给过他个好脸色,甚至连话都不愿与他们多说,只下懿旨,说日后自己就留这别宫里,不再回去,让他们好自为之。
他们只在这别宫里待日,走之前,凌祈宴还是单独去见太皇太后回。
他在太皇太后寝宫外跪个时辰,才终于得到机会进去。
太皇太后两鬓已彻底斑白,神色哀戚疲惫,凌祈宴再次跪下地,低声劝她:“祖母身子也不好,要多保重。”
许久,太皇太后才闭闭眼,哑声问他:“下毒之事,淑妃也有份,为何他要为之隐瞒,还将她葬进后妃园寝中?”
“……祖母应当猜到,他是为和祈寤。”
温瀛不但命人将云氏葬入太上皇后妃园寝,更在她墓志上写明她在嫁给太上皇之前,曾另嫁过人育有子,将她和凌祈宴关系公之天下。
其中用意,太皇太后又岂会猜不到。
但到今时今日,她已再没精力纠缠于这些事情上:“他是打定主意要立你为后,且以祈寤为储?”
“是。”
“也罢,你们都决定也轮不上这个老婆子插嘴,祈寤暂且留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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