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年底时,朝中发生两桩大事,先是毓王凌祈宴突染风寒,bao毙,仓促下葬,再半月,皇帝下旨,认回养在民间二十年另位皇嫡长子,赐名祈宵,告太庙改玉牒,大赦天下。
同日,皇帝亲手为已满二十皇长子凌祈宵加冠,封旒王,并分封诸子。
前朝鼓乐喧天、歌舞升平,宁寿宫里却是派冷冷清清。
凌祈宴坐在太后跟前脚踏上,长发披散,由太后亲手为他梳头束发。
太后手中捏着梳子,下下梳着他长发,喃喃念道:“眨眼,祖母宴儿都这大,好似宴儿还是点点大奶娃娃时事情,祖母都清楚记着,竟就过这多年。”
“宴儿小时候可调皮,最喜欢与祖母撒娇,倒是个好哄,每回不高兴,拿那些亮晶晶金玉之物哄哄你,你这小娃娃准破涕为笑。”
“你啊,什都好,就是不爱念书,从小就在学堂里坐不住,要不然……”
太后话顿住,又声叹息,也幸好这孩子不爱念书,是个没什出息,若真被立太子,身份揭穿,只怕当真活不。
凌祈宴安静听着,始终没吭声。
那日事情后,太后大病场,皇帝终于点头答应,留他条命。
这半个月,他直住在这宁寿宫偏殿里,太后嘴上说着不会像从前那样待他,但他感觉得出,祖母依旧是疼他,跟以前样疼他。
可他也知道,这宁寿宫里,终非他归处,他迟早还是要走。
束起头发、戴上玉冠,凌祈宴转回身,趴到太后膝上,久久不语。
太后抚抚他苍白无血色脸,问他:“今日宴儿生辰,想要什生辰礼?”
“……不要,多谢祖母。”
“要,叫人去开库房,你想要什自己去挑。”太后心里不好受,从前每年生辰,这个孩子准缠着她各种讨要东西,如今却只说“不要”。
凌祈宴不肯再说,也不肯去,太后无法,只得吩咐几个嬷嬷并太监,去帮他挑些东西来。
“祖母把年纪,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,你能用得上就都拿去吧,等过完这个年开春,……你就去南边吧。”
凌祈宴抬眼,太后与他点点头:“前回不是说想去江南吗?祖母叫人帮你在那边都安排妥,会有人护送着你过去,去那边也会有人直照顾你,你舅公家就在那里,你要是缺什,就去你舅公家里要,都与他们说。”
“你舅公家跟你差不多大兄弟姊妹有不少,你跟他们玩不会闷,等再过个半年年,就让你舅公帮你在那边挑门亲事。”
太后说着,心下稍稍宽慰些,她娘家就在江南,凌祈宴去那边,自有人帮着照顾他,当年那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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