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那整日,众纨绔俱留在毓王府这私庄里饮宴享乐,凌祈宴这个皇嫡长子虽在朝中无甚地位,且为人恣情张扬、骄纵跋扈,但他爱玩,也会玩,是京中这群纨绔之首,这些个人都乐得捧着他。
饮宴上有众多助兴节目,凌祈宴最热衷,也是纨绔们最喜欢,便是玩投壶。
输不但要饮酒,还要赔上事先押下彩头,金玉珠宝、美婢娇娘,甚至庄园田产,都不在话下。
凌祈宴是玩这个高手,但轻易不下场,只作壁上观,遇到厉害,让他看高兴,还会下赏赐。
凌祈宴出手大方,他这位皇嫡长子虽在皇帝皇后那里不得宠,但太后娘娘最是宝贝他,宁寿宫里好东西,大半都进他毓王府。
众人轮番上阵,个个摩拳擦掌,使出浑身解数,好不快活,那几个被带来国子监学生亦在其中,陪着这些公子少爷们玩闹阵,都已渐渐放开,做小伏低百般讨好着他们。
凌祈宴高坐在主位之上,斜倚着身子,举着酒壶直接往嘴中倒酒,夏日薄衫衣襟前浸湿大块,他浑不在意,胡乱又将衣裳扯散些,脸上都是醉酒后红晕,副放浪形骸之态。
温瀛跪坐在酒案边,专注为凌祈宴布菜送酒,偶尔抬眸,看眼面前落拓不羁毓王殿下,并不多言。
酒过三巡,凌祈宴斜眼睨向温瀛,吩咐他:“你会投壶吗?你去试试,给本王瞧瞧本事。”
温瀛低声应下,起身走过去,接过箭矢。
他没有急着投,目光沉着地盯着前方壶口看阵,似在评估距离和角度,有人不耐烦地催促:“动作快些,磨磨蹭蹭做什呢。”
温瀛并不理人,他和其他那些个学生不同,从头到尾,除凌祈宴,丝毫不给别人眼神。
在他出手前,张渊笑问凌祈宴:“殿下,这位温案首如今是您人,既然要下场,您可要为之押下什彩头?”
凌祈宴觑他眼:“就你机灵,又想骗本王好东西,先看看吧,他能不能做本王人还两说。”
温瀛肩背挺得笔直,抬起眼,凌祈宴正手支着头,笑吟吟地看着他,满脸兴致盎然玩味。
温瀛视线重新落回壶口,在众人再三催促中,干脆利落地投出第箭。
箭矢在空中划出道漂亮弧度,稳当当地落入壶中。
不待众人反应,温瀛换上左手,第二箭亦在眨眼间落壶。
众人愣,旋即高声叫好。
第三箭、第四箭……
箭箭连中,第七、八两箭齐发,入双耳。
第九箭,箭在壶口打个圈,成依竿状。
第十箭,射箭之前,温瀛再次抬眼,黑沉双目望向凌祈宴,凌祈宴挑眉,就见温瀛将箭矢反掷,轻松投出,箭尾入壶,竟成倒中之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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