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廿五,公主出降。
昨夜谢徽禛宿在春晖殿,这里是他公主寝殿,灯火彻夜不熄,直至五更过后,被人伺候起身,先沐身,再更衣梳妆打扮。
谢徽禛坐于铜镜前,瞥见镜中自己略干燥唇,示意人取来蜜色口脂,淡淡抹层。
身后从小伺候他老嬷嬷为他梳头盘发,轻声叹气:“殿下分明已是储君,如何还需要做这些,今夜洞房之时可怎办?”
谢徽禛低声笑:“嬷嬷,你看孤是会让自己吃亏人吗?”
他漫不经心地挑拣着摆满案头钗环,件件慢慢摩挲过去:“孤若是不亲自占世子妃位置,只怕萧家会立刻帮他择选佳媳吧。”
嬷嬷无言以对。
谢徽禛弯起唇角,看着镜子里自己脸,问她:“嬷嬷,你说,驸马会喜欢本宫吗?”
“殿下日后与他便是夫妻,他自然会喜欢殿下。”嬷嬷道。
谢徽禛:“也许吧,可本宫不想要他喜欢本宫。”
老嬷嬷没有听懂他话中深意,不敢再言,继续为他梳头。
晌午之后,谢徽禛由人伺候着穿上层层叠叠繁复礼服,前去皇帝寝殿接受醴酒、恭听帝后训诫。
他虽已被谢朝泠过继为太子,但女儿家身份仍是先太子之女、当今皇帝侄女,所以跪下行大礼时口称叔父,礼仪半点不出错。
谢朝泠赐下酒,简单勉励几句宜室宜家之言,并不多说。
倒是谢朝渊像故意揶揄他,道:“乐平日后与驸马关起门来过日子,那些骄纵小性子还得收敛些,别叫人觉得咱们皇室公主不够贤淑,看低你,若是能早日诞下麟儿、开枝散叶,那便再好不过。”
谢徽禛淡定受教:“君后婶婶说是,乐平定会铭记在心。”
谢朝泠忍笑,示意他:“那便这般,你先下去吧。”
谢徽禛再次行拜礼,告退而去。
谢朝渊“嘿”声,像是好气又好笑,问谢朝泠:“你立他为太子,本就是为江山社稷、国祚绵延,他如今自己嫁,日后怎办?”
谢朝泠不在意道:“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、不许百姓点灯,以后怎办让他来解决吧。”
申时六刻,谢徽禛戴九翟冠,以团扇遮面,于春晖殿登上车辇。
礼乐声中,谢朝渊这位君后骑高头大马,亲自领送亲队伍往午门去。
自古嫁女多由兄长送新嫁娘出门,皇室亦不例外,起初礼部安排流程时,拟定送亲之人按制是皇太子,流程报到皇帝那里,却被他提笔改,将领队送亲之人由皇太子改成君后。礼部*员不解其意,也只能这办,私下猜测或许是陛下和君后殿下想为公主撑腰,免得叫人看轻公主。
萧砚宁身赤罗衣朝服、戴七梁冠,已在午门外等候多时。
晌午过后他便带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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