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对方不知道那天夜里是自己。
傅听欢这样想。这是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可能性,但似萧见深之辈,又何必矫言否认,吃不认?
真正他或许不足够让人喜欢,但绝非个懦夫。
傅听欢几乎瞬就认定萧见深说乃是真话,他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,其实他此刻也没有什特别感觉。
就是冷静。
像眼前所有花团锦簇雾霭都被拂拭开明晰与清澈。
此刻再深究过去萧见深究竟表现得多情深意重、或者他曾经误会对方究竟多情深意重已经毫无意义。但傅听欢心中有最后点疑惑,于是他微微而笑,问道:“其实还有点疑问,当日夺你账簿,但这账簿是假……所以当日之所以得手得不费吹灰之力,是因为你想顺势钓出幕后之人吗?只是你没有想到会干脆利落地,提那些人把黑锅给背全,反而断你线索?”
“不。”萧见深很快否认,“那日你突然动手,确实意料之外。否则只被你割裂衣服掉出账簿就够,何用施展苦肉之计?你夺账簿而走,孤没有认真遣人去追,倒是因为由你之行动起如此念头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傅听欢问。
“在那日之前,孤以为你已经弃暗投明,愿做忠臣为孤效力。”萧见深缓缓道。
傅听欢目光轻轻闪:“‘卿不负,不负卿’?”
“不错。”
傅听欢又是微笑:“原来如此。如今彻底明白,萧见深,你……”
他想说如今总算知道你真正心思。
又想说萧见深你真是天下第等负心绝情之人。
又想说你之慈悲于天下苍生,你之绝情于任何人。
但他最终缄默不语。
他这时方懂自己母亲蹉跎生痛苦与悲凉。
摧折骄傲,打断脊梁,满心满眼全是人,为此连躯壳都失神魂,只剩个壳子在烘炉之中反复消磨,病痛入骨,最后郁郁离世。
这纵然不是世间悲哀之极致,也是世间大悲哀之。
而对傅听欢而言。
这是他从小到大,都不屑、都憎厌、都弃如敝履东西。
他不会是第二个母亲。
傅听欢冷静地想,他没有哪刻如现在般平静与平和。
他已下决心。
唯有斩情于此。
——唯有立杀萧见深!
这个念头自心升起之时,整个身躯都仿佛置身冰雪之中样寒凉。
于是他脸上似乎也覆霜雪之色。
萧见深在说话时候直看着傅听欢,傅听欢神色变化自然尽收他眼底。
“听欢。”萧见深忽然又出声。他不解于对方兴致为何明显低落。他回想下自己刚才所说种种,也只能以为对方或许不能接受他人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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