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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妍是典型严母,竹言蹊不怕天不怕地,就怕他妈瞪眼发火。他中学被摁头没胆造反,现在闷着脑袋走这远,这时候再掉头回去,舍弃时间和精力未免太多些。
进退两难比道尽途殚还要折磨人。
被别人对比着点醒后,这种折磨就越发难捱。
竹言蹊坐在接待区沙发里发会儿呆,直到又有人推门进旁边吸烟室。
他缓过神,脸埋进掌心揉搓两下,手撑腿站起来,走出华阳大门,搭电梯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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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言蹊课没上完提前开溜,本以为会比谈容更早下楼,没出电梯就做好去办公室找人准备。
结果走到户外,他单用余光就瞄到停在路边熟悉黑车。
竹言蹊小跑两步,靠近才意识到车里没人。
他正疑惑是不是谈容没把车开去公司车库,左边脸颊突然贴上什热烘烘东西,车窗映出身后男人投影。
竹言蹊抬手摸,从脸边接过谈容贴来奶茶。
大杯波霸加仙草,看封口包装,是在广场内圈茶饮店买。
“上车。”谈容解锁车门道。
“你今天这快就忙完。”竹言蹊绕去副驾驶,乖乖坐进去。
“来得早。”谈容似笑非笑地回答道。
来得早也是托竹老师福。
竹言蹊刚在机构干完瓶饮料,对奶茶欲望没往常强烈,他戳好吸管,吸两颗粉圆,咬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。
他边嚼边对谈容微微皱鼻,算是对托福回应。
谈容系好安全带,发动引擎前,目光在竹言蹊脸上滞留几秒,开口问:“下午发生什吗?”
竹言蹊怔怔,咽下粉圆,眨眼否认:“没有啊。”
他不想揪着会被庄妍劈死事不放,揉完脸就把情绪收拾得差不多,不认为自己表现还有什破绽。
谈容歇住驱车动作,手腕搭在方向盘,副耐心聆听作派。
竹言蹊同对方僵持半分钟,总算顶不住男人注视,故作轻松不在意地坦白:“真没什,就是刚上完课那会儿,突然有点儿不太想考试。”
这套说辞和对袁易阳说基本致。
竹言蹊迎着谈容视线,转念想到谈教授在他备考这件事花费心力只多不少,临到考试抛出句“不想”,站在对方立场来看,未免有点不负责任。
“但是现在已经不那想,面试该考还是考。恐考症要不得。”竹言蹊飞快补充,胡乱掰扯个名词填上。
谈容定定看他,眼底无风无浪,是贯黑深沉静,目光却透骨得吓人,好像眼就能把他看穿似。
竹言蹊含住吸管,吸奶茶时用牙尖轻轻压下吸管边缘。
谈容端视他良晌,收回视线,敛目沉吟,接着将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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