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山中全无城市喧嚣。
这片地处中西部山脉尚未被开发成旅游地,完整保留古朴素雅自然景致。清晨被鸟雀啁啾唤醒,夜晚伴着阵阵虫鸣入睡,推开窗户极目望去尽是苍翠绿茵,拍摄闲暇之余还能亲临近山涧泉水,着实令人心旷神怡。
这样环境却没让宁澜觉得放松。
来他头回出外景,扮演角色又是位年轻武士,骑马射箭对于他来说全然陌生,花很大力气才勉强学会,拍摄时磕磕绊绊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二来是这片土地离家乡越近,离首都越远,他反而越是惶惶不安,别人口中所谓“近乡情更怯”他完全感受不到,他原本以为离得远些,不用和那人朝夕相对,压在心头闷重情绪会淡化,甚至消失。过足足半月,才知道这并不是什“庸人自扰”,想通便能抛诸脑后,“情”之字他也是初尝滋味,果真如那些歌里唱样难以割舍。
他想隋懿。
想他温暖手,想他热得像火炉般怀抱,想他偶尔勾起唇角露出浅笑,还想他靠在耳边低沉嗓音。
所以原本就不该接受他好,更不该依赖。以前至少能找出种种借口与他联系,现如今他讨厌极自己,自己也在刻意约束行为,可越是碰不到,越是会不期然地想起他,喝水时候,吃饭时候,睡觉时候,看风景时候,任何时候。
他甚至在后悔,离开前没有主动再求次欢,说不定就是最后次呢?
宁澜轻甩脑袋,竭力抛去脑中消极负面内容。
他尽量乐观地想,毒药哪有那容易从体内拔除干净,时间足够久,伤口足够深,毒性自会消减。
想到这里,宁澜又哑然失笑,那样打击都没能让他彻底缴械投降,大概只能期待时间打磨和风化。
这日收工早,吃过晚饭,天边仍铺着柔暖霞光。
《覆江山》在山上拍摄点偏僻,附近没有酒店宾馆,住处是剧组租下来几排民房。房间紧缺,宁澜和其他两个男演员挤间,那两人爱玩爱热闹,下工就招几个人蹲在房间里打牌,起初还叫宁澜起,宁澜推几次,他们便当他不存在,把房间变成棋牌室,经常闹得乌烟瘴气。
是以宁澜这几日都没睡好,他把原因都归咎于这几个精力旺盛赌棍,白天拍戏已经很累,晚上依旧得不到休息,让他身心疲惫。
昨日助理米洁下趟山,给他买安神助眠药物,他吃药也只睡到半夜,天还没亮时没来由地惊醒,耳边只有舍友呼噜声和外面沙沙风声。
他又把原因转嫁半到最近天热心浮气躁上,总之,与其他人其他事无关。
此时屋里又聚集五六个人打牌,宁澜听米洁支招出去闲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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