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”定义为纪之楠,抬起手抹抹嘴角,轻咳几声,艰难地扯开嘴角,跟他较劲般地哑着嗓子问:“你还没回答,这样到底……像不像他啊?”
隋懿看着他苍白脸上绽开笑容,突然目眩神摇,身心具震,好像有什东西在脱离身体,好像手上抓住把沙子,攥得越紧,就流失得越快。
他不明白这感觉是什,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宁澜这样笑,漂亮双眼睛里没神采,只剩两个黑洞洞窟窿。
“别拿自己跟他比。”
隋懿丢下这句话,不再看他,拿起背包近乎仓皇地夺门而出。
药劲过刻钟才显现,宁澜把上半身衣服脱,慢吞吞地挪到卫生间,扶着洗手台,看镜子里自己。
苍白皮肤上布满青紫痕迹,他恨死这副身体,什都藏不住,等到痕迹消失,又什都留不下来。
隋懿只会记住他肮脏,把这具身体当成藏污纳垢所在,唾弃,厌恶。无意间施予温柔,不过是源于本能罢。
他“有心”,在隋懿眼里永远是“别有用心”,可笑是他还以为能用身傲骨,片真心,把他目光点点吸引到自己身上。
宁澜支撑不住,瘫坐在地上,双手捂住脸,抖着肩膀笑起来。
那人是天上星星啊,而他呢?下水道里捧淤泥,瞎子都会抬头向往星星,而不是低头看他。
宁澜再也忍不住,捂着嘴呕吐不止。他不想吐在地上,可他爬不起来,每当觉得再也吐不出什东西,胃里还是阵阵地痉挛,誓要把身体里所有脏器掏空才罢休。
意识混沌中,他迷迷糊糊地想,这应该就是报应吧?
是他贪心不足,得到温柔,又想得到喜欢,甚至还肖想爱情。可他说每句话在隋懿眼里都是假,都是骗人,就算他肯说,有人愿意听吗?
身体热得厉害,心里却好像破个大洞,穿堂而过风把内里所剩无多温度耗得干二净,骨头缝里都透着冷。
宁澜趴在地上,连发抖力气都没有。
有几颗带着温度液体划过脸颊,他努力两下,手还是抬不起来。他伸出舌头舔舔,舌尖碰到时候,已经是冰凉。
宁澜突然笑,干涩嗓子却发不出丝声音。
他笑自己假透,不是没有力气吗?怎还会哭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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