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完?”男孩嗤笑声,表情却没有流露出轻蔑,他把块不知从哪儿找来手帕递过来,“擦擦。如果刚才是吓到你……对不起。”
男孩显然不善于放低姿态说道歉之类话,梗着脖子副不肯认错样子,眼神也落在旁,不跟易晖对视。
易晖自觉给别人添麻烦,接过手帕,小声说“谢谢”。
本想把眼泪鼻涕擦干净,好好跟男孩解释自己不是因为他才哭,那男孩却站起来,晃荡到画室后排靠墙座位,三张椅子拼,躺下随手抄起本书盖脸,翘着二郎腿打起瞌睡。
易晖心中有许多疑惑,他是谁?为什要翻窗进来?
不过这些不重要,也不是他该问。
把手帕仔细叠好,易晖集中精神,继续画画。
哭过之后心情果然舒畅许多,旦全情投入,效率也随之提高。不多时,画纸上铺满花朵柔和线条,根细枝蜿蜒而上,将含苞待放和已然盛放花视同仁地串在起。
“画得不错啊。”
声音突然出现在头顶刹那,易晖吓跳,手上不由得松。
男孩哭笑不得地伸手接住画笔,塞回易晖手上:“真有这吓人吗?”
易晖稍稍侧仰脑袋,对上男孩惺忪半眯睡眼。他旁若无人地打个哈欠,继续品评这幅画,修长手指点在画纸上:“喏,这儿,还有这儿,颜色亮点会更好。”
声线低沉慵懒,口吻随意,易晖仔细看看他指那两处,发现他说很有道理。
“谢谢,谢谢您。”易晖再次道谢,屁股往边上挪挪,邀请男孩坐下。
男孩摆摆手,抬臂伸个懒腰,扭扭脖子,朝前面看眼:“真想谢,下回帮画幅画吧。”
易晖懵懂又郑重地点头:“什、什画?”
“肖像画。”男孩挤眼睛冲他笑,然后把食指竖在唇边,压低声音说,“这是们俩之间秘密,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这便是他们初遇。
彼时周晋珩还在念书,带着少年人特有蓬勃朝气,莽撞冒失地闯入易晖世界里,连同那个春日午后鸟语花香,起被易晖悉心珍藏。
后来在相亲宴上重逢,易晖只当这是场天定缘分,哪怕对方已经不记得那天在画室初遇,易晖仍然相信,以后他们还有很多时间,他可以慢慢让他记起,再制造更多更美好回忆。
他自作主张地沉浸在甜蜜中,忽略周晋珩当时出现在画室原因,以及周晋珩面对他时几乎不曾掩饰敷衍与厌烦。
上辈子有些直到最后参透事,换副身体却突然顿悟。易晖苦笑,从前他以为通过努力便可以与正常人无异,现如今才知道愚蠢果然大多源于天生,不然他不会到生命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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