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梦比以往都漫长。
很多过去以为已经遗忘琐事纷纷闪现,宛如在黑夜中点燃根根烟火棒,稍纵即逝光芒,却在心中留下璀璨印记。
比如,黎洛回忆起大学时候某次,他兴冲冲地邀请段明炀去尝家新开米其林西餐厅,软磨硬泡半天才成功,开玩笑说“你要穿得正式点哦”,结果段明炀真穿熨烫得平平整整白衬衫,还打领带,站在阶梯教室后门等他下课,惹得所有女生都无心听讲。
黎洛下课后跑过去搭上他肩,笑嘻嘻地夸句:“学弟,你今天特别像梦中白马王子。”
导致段明炀晚上脸都有点黑。
从此黎洛知道,段明炀大概很介意比他年纪小这件事。
还有次,来酒吧位客人开辆迈巴赫,就停在门口,段明炀下班出门时候难得多看几眼,黎洛暗暗记下。后来情人节时候,就买辆同款送他。段明炀却怎都不肯要,连下去看眼都不肯看。
那是黎洛少有几次跟他怄气,整天没主动跟他说话。
冷战直持续到第二天。就在黎洛以为段明炀压根不会在乎他感受时候,段明炀从外面买块小蛋糕回来。
是他爱吃慕斯款。
“要什自己会争取。”段明炀当时微微皱着眉,看起来如既往地冷酷,声音却是低柔,“你给已经够多。”
“给过你什?”黎洛疑惑。
他给礼物,段明炀几乎全拒绝,收下都是些不值钱小玩意儿,何来多?
可段明炀不解释,只是抬手揩去他唇角沾到奶油,自己就着手指吃,说:“很多。”
“很多”到底是指什?
黎洛在梦里也思考起这个问题。
然而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来,梦就醒。
缓缓睁开眼,入目所见不再是昏倒前看到车库水泥地,变成卧室纯白天花板。
厚重布艺窗帘遮挡外头刺眼日光,只留下道窄窄缝,阳光像装进根长条荧光棒,倒在他被褥上,是昏暗房间里唯光源所在。
黎洛迷迷瞪瞪地伸手去抓,只抓到捧阳光,盯着自己捧着光手心发呆。
黑暗中光……
他似乎明白段明炀说“很多”是指什。
“嘶……”
未消头痛很快便再度侵袭而来,下将他思绪硬生生拽回现实。黎洛撑着床,艰难地坐起身。
拖着病躯坐十几个小时红眼航班,下飞机没倒时差,又在寒风中吹个多小时,最后还淋成落汤鸡,现在没在医院躺着已经堪称奇迹。
他缓会儿,将头痛压下去几分,这时,听见房间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音。
隔扇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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