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正常人,有太多可攻陷弱点,除那幅被藏起来画,时濛还有其他办法。
他在初春残留着最后缕寒气夜里,站在淋浴器下面,将温度调节钮旋转到凉水,毫不犹豫地拧动开关。
彻骨冰凉之后是身体机能被破坏警告,热度波接着波,烧得人精神恍惚,如临云端。
清晨,时濛再度在神智昏聩中醒来,依稀能看见床头来回踱步身影,听到对着电话焦急说话声。
“宣燎,你快回来看看吧,他不肯去医院,也不吃药不喝水……怕再这样下去,就要、就要……”
上年纪人怀着对生命敬畏,总会忌讳那些不吉利字眼。
可时濛不信鬼不信神,他嘴唇翕动,无声地把话接下去——再这样下去,就要死。
死不可怕,没有人在意他是死是活,才最可怕。
好在他赌对,默数二十遍到百后睁开眼,傅宣燎面孔在眼前逐渐清晰,伴随着急促呼吸。
还没来得及对他露出笑脸,时濛就被扯着手腕从床上拉起来。
手心传来非同寻常热度,傅宣燎脸色差得吓人:“走,去医院。”
时濛却死死抱住门框,蹲身赖着,用身体重量与他力气抗衡,不肯跟他走。
几乎将人拖行到房间外,蒋蓉看害怕,上前劝道:“你不能这样,他还在生病啊。”
傅宣燎忍无可忍,扭头吼道:“你想死在这里吗?”
想法被证实,坐在地上时濛笑起来:“你不想死……就知道,你舍不得死。”
原来他抱着《焰》在窗台上摇摇欲坠之时,傅宣燎眼神中惊惧也有属于他部分。
时濛复活,在傅宣燎气急败坏赶回来那刻。
他不想去医院,抓起蒋蓉准备在床头退烧药扔进嘴里,喉结滚,干咽下去。
他脸色苍白如纸,身上却烫得厉害,看着傅宣燎目光也是炙热,像在看件好不容易捕获战利品。
这折腾,傅宣燎连骂他疯子力气都没。这种伤敌八百自损千招数,大概只有时濛这个疯子中疯子才干得出来。
晚上,热度退些,时濛去厨房拿开瓶器和两只杯子,将摆在桌上多时酒倒给傅宣燎喝。
“家里也有酒。”他说,“以后不要去鹤亭。”
傅宣燎问他:“这酒里不会也下药吧?”
时濛怔住,而后短促地笑声:“你都回来,还下什药?”
傅宣燎开始觉得时濛是真疯。
他给自己倒满满杯酒,面向傅宣燎遥遥举杯,用很轻声音说:“谢谢你救。”
傅宣燎不知道他指是哪次,嗤道:“所以,你就是这报恩?”
被质疑时濛有些着急,他放下酒杯,从椅子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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