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将近,边境有蛮夷趁机举兵来犯。
战事吃紧,朝廷也不得闲,如今陆戟被安排在兵部当值,休沐不足天,就被皇上派人来传召五六趟,仿佛没他运筹帷幄,这仗就打不赢。
这日晨起,虞小满伸着懒腰由着陆戟给他穿鞋,哼道:“你腿不能行整三载,他老人家都不曾过问,怎你腿好,就给你安排这多活儿?”
“当初为求皇上为翻案,才答应此条件。”陆戟躬身为虞小满把袜带系好,“如今算是兑现承诺。”
“哼。”虞小满还是愤愤不平,“就是那位爱用族人身上油点长明灯皇帝?瞧着就不像好人。”
如此大逆不道话也只敢关起门来说,陆戟笑得纵容,握住虞小满另只脚腕,不知想起什,又敛眉目。
许是方才提到族人关系,虞小满瞧着他表情,便能心有灵犀地猜到他大概在想什。
脚尖动动,虞小满问:“你是何时……知道是鲛人?”
陆戟回过神,拿起另只锦袜,把白里透粉脚丫塞进去,说:“母亲忌日。”
反应会儿,虞小满顿悟:“原来那会儿你在外面偷听。”
“正大光明听。”陆戟说,“后来问沈寒云,方才确认。”
虞小满撇嘴:“藏得未免太深,点都看不出来。”
亏他直假扮正常人生怕吓着陆戟,还以为等他离开之后,陆戟才从沈寒云处得知。
怨着怨着,想起那日在陆家祠堂求些什,心口倏地揪住。
“所以,你知道要报恩,可能会折损寿命,所以才……”
陆戟不承认也不否认:“这不重要。”
“那什才重要?”虞小满瞪圆眼睛,“要把送走,其实就是送到这里吧?你分明早就准备好,若是坦白跟说……”
“若是向你坦白,你定然不会离开。”
短短句话,就让虞小满蔫。
“那、那也不该这样瞒。”他搜肠刮肚强词夺理,语气却是软,“就你会逞英雄。”
互通心意后,虞小满无意识流露娇态总能正中陆戟心。
他将穿好袜子脚放在踏床上,直起腰看向虞小满:“若说遗憾,唯有件。”
“传闻鲛人族能舞善歌,尾鳍流光溢彩宛如云蒸霞蔚,可惜无幸得见。”陆戟目光似水,声音也溢满柔情,“小美人鱼,定然是大海中最漂亮那个。”
这个新称呼令虞小满脸红心跳好几个时辰。
上午他跑去东厢房找小甲小乙,趴在缸沿嘀咕:“原来他不仅不介意是男儿身,也不介意是条鱼。”
小甲小乙吐泡泡。
琢磨阵,虞小满还是遗憾得紧:“他当年见到时候,还是条普通鱼呢,白鳞片灰尾巴,比你俩还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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