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朵里嗡嗡鸣响,虞小满干咽口空气,勉强找回自己声音。
“那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,在东海边救过条鱼?”
既然陆戟记性这好,虞小满想,说不定他还能记得自己。
“……就是那条鱼。”
本想永远藏着这事,可他和陆戟羁绊太少,说断就能断,若不添上这笔,虞小满自己都找不到留下理由。
良久,陆戟说:“知道。”
虞小满怔忡片刻,忽而又有些早知如此恍然。
他与沈寒云是至交好友,沈寒云既然知道,他又怎会例外?
“那、那你为何……”
“若你是来报恩,这恩情早该还清。”陆戟罕见地抢话,“若你还有旁意图,恕给不你。”
虞小满僵在那里,待弄清“旁意图”指是什,犹如寒风中被泼盆冷水,从头凉到脚。
原来切都是他厢情愿,陆戟接受他只是看在他满心报恩份上,并非因为和他样动情。
所以才不表露情意,不展望以后。
根本没有情,如何诉说?根本不想与他有未来,如何许诺?
刺骨冷之后便是蚀心空,虞小满抬手按住左胸,感觉有什东西正在剥离身体,疼痛与恐惧骤然翻涌,他后退两步,到底不想在陆戟面前失态,提着口气扭身便走。
脚步磕绊,肩上披风滑下来,轻飘飘落在门边。
四更天,守门小兵进来通报,说夫人已经安然送上车。
陆戟没给反应,兀自坐在门口,盯着手里披风出神。
“这是夫人吧?”小兵记得上次将军夫人请吃蜜饯,对虞小满天然抱有好感,“这就给送去,马车行得慢,快马加鞭兴许能赶上。”
陆戟却猛地收拢手指,将披风攥在手里:“不必,你去忙吧。”
小兵不明就里,奇怪地挠挠头,心想难道二位闹别扭?
想起夫人走后不久屋内传出声巨响,此时见桌案片狼藉,支蘸墨狼毫笔折成两节掉在地上,蹭开道逶迤墨痕,小兵不由得心惊咋舌。
能让将军发这大火,看来这架吵得不轻。
到底没胆子多嘴,小兵还是服从命令,躬身退出去。
踏月色去,迎朝露归,天边刚翻起鱼肚白,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,清脆笃实。
晨间锦花巷蒙着层灰白湿雾,不知是不是看不清路原因,虞小满下车时个踉跄,幸得虞桃及时扶着,才没摔倒。
摸到薄裳下手臂在微微发颤,虞桃说:“饿吧?咱们进去先喝碗粥,暖暖身子。”
虞小满摇下头,很小声地说“不”,回到屋里便脱鞋爬上床,放下床幔躲在里面,虞桃管也不是,不管也不是,好阵犯难。
中午倒是肯出来。虞桃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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