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就化解他不安。
虞小满平日里不施粉黛,只在昨个儿听虞桃劝打扮下,是以陆戟伸手拿起妆台上玉簪时,他还有点懵,浑然忘自己昨夜是什样子。
将素净玉簪轻轻插在挽起发上,再拨高衣领挡住脖颈上突兀红痕,陆戟反问:“那方才为谁梳头?”
天已仲秋,气爽风凉。
赶上秋日征兵,陆戟被皇上派去协助兵部理事,这些天便早出晚归有些忙。虞小满倒是格外空闲,平日里除去池塘边和小甲小乙玩,就是往太夫人那儿跑。
太夫人年逾古稀,正是缺陪伴时候,可女儿外嫁,两个儿子个入仕途个行商坐贾,天天不着家,这会儿有孙媳陪着,才觉得舒坦些。
今日又吩咐厨房给虞小满炖养生汤,隐晦地问肚皮可有动静,虞小满红着脸摇头,太夫人又问:“可是启之又犯浑不愿与你同床?”
虞小满心想陆老爷可真是大嘴巴,这种事都告诉亲娘,转念思及这几日与陆戟恩爱缠绵,继续摇头:“没有事,这些天都……睡在起呢。”
“那你们小两口可得加把劲。”太夫人得满意回答又笑起来,呷口茶,思绪飘回从前,“想当初婉儿进门不到半年便有,生启之那日天比这会儿还冷呢,夜里地上结层厚霜,待到霜退尽,太阳自东边出来,启之也出生,那哭声响,半个京城都能听见。”
虞小满最爱听关于陆戟事,缠着老人家讲。太夫人便从陆戟小时候说起,尽拣那些鲜有人知说,什四岁爬树掏鸟蛋险些摔断腿,六岁偷懒不想念书翻墙出逃被陆老爷逮个正着,到总角懂事些,听父母话每日勤练武功,诗书礼易也不曾落下,是众人眼中天之骄子,也是整个陆家骄傲。
“谁想到十五岁,这小子又叛逆起来,家里让考武举他偏不,说混在那些个官宦子弟中得不到磨炼。半夜裹包袱牵马儿往东边参军去,待他爹找到他,他已经自个儿报名要上战场,谁劝都不肯回来。”
讲这些时,太夫人语气中隐有遗憾,毕竟走家人安排路到底顺遂些,小小年纪独自在外不知得吃多少苦。
可虞小满却觉得陆戟选对,不靠家世,不依父母,他陆郎仍是顶天立地大英雄。
而且,若不是陆戟当年意孤行非要往东边跑,他们俩也不可能遇见。
眼前浮现少年鲜衣怒马英姿焕发场景,仿佛陆戟是为他而来,马蹄趁催月明归,声声叩在虞小满滚烫心上。
“事到如今,也不知当初让他上战场是对是错。”说起往事,老太太不免惆怅,“若是让他晚几年从军,或许便能避开这些灾祸,又或许,他便不会错过与婉儿最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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