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。它们聚集在船下，
阵阵地把他抛上浪尖，又从浪尖上拽下来。雪白
浪花敲击着船底，水声哗啦啦地响，撞出片细碎泡沫，好像时刻都能把这艘小船掀翻
。
杜云停本来以为自己会水，真看这浪，却也不可避免心生恐惧。他那点水性，在这里头半点作用也没，只好抱紧顾先生脖颈，像抱着海里头唯根浮木。
男人显然是喜欢他拥抱。瞬间，风浪更大。
“郁涵……”
在背景海浪声中，他听见男人声音，微微有些沙哑，叩着他心。
顾先生抱紧他，没头没尾地说情话。
“——
爱你。”
杜云停愣。
顾黎并不是会说情话人。尤其是在这个世界，似乎格外严肃自持，这年代背景与军队生活，让他没有沾染上什
人情味儿，更像是把随时可以出鞘军刀。
这时候人们耻于说爱。好像这是自制力不强体现，是不体面、不道德。
可情到浓时，这些话又像是活，自动从人嘴里往外冒。
“爱你……”男人沉沉啄吻着他脸颊，又说次。他抓着小知青手，两人头上身上都是汗，彼此贴着，却点也不嫌弃。
杜云停在黑暗之中睁开眼。男人盯着他，眼眸深处有奇异亮度，好像在等个回答。
这让杜云停眼睛有些酸涩。他记起上个世界同样在等他这个回答舅舅，就好像是被谁拿着小锤子重重地敲打下心脏，硬生生将整颗心都砸软下来。
他这次没有犹豫。他把头靠过来，声音还有些沙哑。
“也爱你。”
——他不会再让顾先生久等。
男人眼睛瞬间亮如繁星。这句话好像是火炬，把这片星海点燃。
他反复亲吻着小知青额头，战栗像是个收获意料之外礼物孩子。
两人是在脉脉温情之中睡过去。再醒来时，却是天昏地暗，杜云停听见顾先生焦急地呼喊，声接着声，“郁涵，郁涵！”
杜云停睁开眼，有些奇怪天怎还没亮。
他下意识想往窗外看，却只看见黑漆漆团。眼睛在适应黑暗后，分辨不出窗户形状，四周都是黑乎乎板子，好像有什在压着他腿，他勉强动动，几乎察觉不到腿存在。
空气好像是稀薄，他连呼吸也变得困难，只能发出微弱气音。
“……二哥？”
“嗯，”顾黎声音回答他，“在。”
杜云停伸出手，勉强在地上摸索。
“二哥，你在哪儿呢？”
他很快就摸到男人，这片空间并不大，隔在砸下来天花板与塌陷地中间，是他顾先生。顾先生用脊背扛着，硬生生给他在这沉重废墟里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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