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因为太久都是晴天,没见着什水,这场雨下得格外酣畅淋漓。
外头下大雨,屋里头也跟着下大雨。先前尚且控制着雨势,雨点细而绵长,轻缓很;后来许是确定这块地足以承受,雨点渐渐大起来,噼里啪啦地溅落在地上。天地间都是白蒙蒙睡帘,小水花丛接着丛盛开,水声响亮,土地都被滴落湿哒哒,粘稠片,几乎结块,雨水顺着田埂向下流淌。
顾黎亲亲小知青汗津津额头。他嘴唇印在上头,好像连品尝到那点汗味也是甜。
杜云停仍然在微微地抖。他手拽着床单,这会儿床单都皱不成样,快能拧出水来。
小圆盒子就放在旁,顾黎确认这比自己买来要好用,便只用这个,将自己先前买收起来。他摸着小知青脸,含些笑意低声问:“哪儿来?”
杜云停勉强动动腿,心说,靠威胁从人二十八那儿抢来。
这话当然不能和顾先生说,杜云停只好选个更符合小知青人设说法,含羞带怯地低头。
“……找人问。”
顾黎也没继续向下追问他究竟是找谁要来。他靠在床头,就像头吃饱食餍足雄狮,眉目之间透出毫不掩饰心满意足来。他反复把玩着小知青缕头发,似是要从中确认这个人是自己。
过会儿,他伸出手臂,朝小知青靠过去,“过来点。”
杜云停咕噜滚进他臂弯里,被他手臂拦腰搂,紧紧抱着。两人呼吸都凑在处,说话时,能察觉到还没完全消退掉滚烫温度气息喷洒在脸颊上。
杜怂怂在这之前从不知道,自己原来是这喜欢拥抱人。被这样抱在怀里,好像是被人情真意切地疼爱着,甚至比之前水乳交融更让人觉着安心。
他腰还有些酸疼,脑袋个劲儿往顾先生怀里拱,睡得也不踏实,梦里都在压着嗓子哼哼唧唧。男人大手就搭在他腰上,下下给他揉着,抱着他像哄孩子样轻声地哄,哼着很轻军歌。
他不会唱别,只能哼这个。
这种歌其实都靠吼,可顾黎压低声音,唱很温柔。虽然旋律都有些模糊,词也不怎听清,却好像真安抚小知青,让他迷迷糊糊地紧贴着,呼吸渐渐匀称绵长起来,睡熟。
顾黎却没怎睡。他仍然有些压不下去心悸,像是因着激动,夜也不能成眠。
他们日子过得挺平凡。顾黎做饭,小知青帮着打打下手,偶尔洗洗碗。需要买什东西,两人便同出门,在无人地方悄悄碰碰手,都能品出七零八落甜来。
然而他们更喜欢呆在家里。好像在这间屋子里,不存在什能阻挠他们法律,这是唯片法外之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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