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喊二小子过来干嘛？都分出去
。”
“分出去，那也是咱们家人！”顾父说，“不管怎
着，他得露个面！”
老太太老大不乐意，“他自己现在还没个正式工作呢，还露面……他再来要东西，你给？钱你掏？”
说起来钱，她心就滴血，现在胸口还闷闷地疼，又忍不住翻起陈年往事。
“那时候那辛苦，
顶着个大肚子还得干活，大夏天里挺着肚子下地，差点儿死在那儿。生二小子
时候，都说没救，都说他害得……”
顾父咳嗽两声，不耐烦说：“还提这霉烂事干嘛？”
老太太犹自嘟嘟囔囔，把当初生产苦都记在顾黎身上。
“他不来最好。”
反正自己是绝不会去叫。
顾父没办法，只好第二天把大儿子叫过来，让他到时候去喊。大儿子倒是听话，在顾强娶亲当天去窝棚前，砰砰砰砸半天也没看见有人来开门，反倒是旁边牛扯着嗓子
个劲儿冲着他叫，叫人头疼。
问圈，最后有人和他说：“看见顾黎跟那个知青块儿进城。”
顾大哥心中不太高兴。
三第娶亲这样时候，顾黎怎点都不识大局，居然自己就出村？
进城趟不容易，起码得等晚上才回来。顾大哥纵使再怎不高兴也没办法，只好扭头回去家中帮忙。
这头，顾黎正在见家长。
小知青娘病，正在医院里头住着。顾黎头回来见，平常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人这会儿也难得紧张，去之前带着小知青买不少东西，手里提满满当当。
这个布好看，给娘扯两匹。
这苹果也不错，买上。
这东西没见过，挺新鲜……
小知青盯眼他，又望眼他手里头东西，直发笑。
男人嗓子都有些干，又整整衣领，问：“笑什？”
杜云停趴在他肩膀上，软绵绵，说：“二哥，你这样要吓到娘。”
不像是来探病，倒像是来下聘。
顾黎不觉得过。他平日从不爱给自己买东西人，为今日还专门扯布，给自己做件新衣裳。新衣裳是暗蓝色，比平日里头黑色鲜亮点，男人挺直脊背，气质跟林子里头挺直松树样，挺拔俊朗，格外显眼。供销社女社员卖给他东西时，都忍不住多看好几眼。
进病房之前，顾黎把衣领再度翻折遍。
小知青娘在病床上躺着，因为病缘故，嘴唇发白，五官倒和小知青有五六分相似，都是水灵灵长相。这会儿家里另外位主事者在病床旁边坐着，用陶瓷缸给她倒水喝。
郁母眼瞧见儿子。
“涵涵来？——怎还带个人？”
杜云停说：“是朋友，平时多亏他照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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